我假装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指了指自己的脸。
「你看,为了庆祝我们合作愉快,我决定今晚去吃顿海鲜大餐,怎么样,三文鱼金枪鱼北极贝,生腌的,够新鲜,够劲爆。」
沈聿的脸瞬间绿了。
他有严重的肠胃炎和海鲜过敏史。
「你敢!」他咬牙切齿。
「你看我敢不敢。」我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座,对着后视镜里的他,送上一个灿烂的微笑。
跑车发出一声轰鸣,绝尘而去。
我没有去什么海鲜餐厅,而是直接回了家。
关上门,背靠着冰冷的门板,我才敢大口喘气。
心脏因为后怕而狂跳。
刚才,那团黑影几乎已经贴到了沈聿的后背上。
我翻出包里的《同心诀》,书页泛黄,字迹诡异。
书上说,此为「同心」,亦为「同命」。
一人若死,另一人绝无生理。
而沈聿的命格,早在我看到那团黑影时,就窥见了一角——短命之相。
我折磨他,让他疲惫,让他生病,让他不得安宁,并不是真的为了报复,更不是为了那块地。
我是想用这种方式,把他生命力的「光」调暗一点。
让他变得「不好吃」一点。
只有这样,才能让那只潜伏在暗处,觊觎他性命的「东西」,暂时失去兴趣。
我是在救他。
也是在救我自己。
手机震动起来,是沈聿的电话。
我挂断,拉黑,一气呵成。
他很快用助理的手机打了过来。
「苏晚,你到底在哪儿?」他的声音里压着滔天的怒火。
「在点外卖啊。」我懒洋洋地打开外卖软件,专门挑了家评分最低的麻辣烫,「重麻,重辣,多加一份蒜泥。」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压抑的咳嗽声。
「……我马上过去。」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别啊,」我轻笑,「沈总日理万机,哪能为我这点小事操心。我就是突然想通了,人生在世,得意尽欢嘛。」
「你给我等着!」
他砰地挂了电话。
我放下手机,看着外卖软件上的骑手定位,离我家越来越近。
一种近乎病态的平静笼罩了我。
我知道,沈聿会用最快的速度赶来。
他不能容忍自己的身体被我这样糟蹋。
而我,就是要他来。
因为就在刚刚,我通过窗户的反光,又看到了那团黑影。
它就盘踞在我家小区的林荫道上,像是在守株待兔。
而它的目标,是即将到来的沈聿。
门铃被按得震天响。
我从猫眼里看出去,沈聿一张俊脸黑如锅底,身后还跟着他的两个保镖。
「苏晚,开门!」
我慢悠悠地打开门,手里还端着那碗红油滚滚,香气(臭气)四溢的麻辣烫。
「沈总,好巧啊,要不要一起吃点?」
沈聿的目光死死盯着我手里的碗,喉结上下滚动,胃里已经提前开始抗议了。
他身后的保镖训练有素,一左一右就要上前来「请」走我手里的「生化武器」。
我侧身一躲,直接把碗塞到沈聿手里。
「拿着。」
滚烫的温度透过薄薄的塑料碗壁传到他手上,他条件反射地接住。
我则趁机从他身侧的空隙里钻了出去。
「苏晚!」
我头也不回地往楼下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