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洗完澡换完衣服出来，顾茴坐在客厅，有点手足无措。
衣服略显宽大，衬托出她越发纤细的身材。
「以后别那么傻，还好水浅。」
「我只是觉得……它很可怜。」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
「为什么不回家，和你妈吵架了？」
顾茴摇了摇头：「秀芳不想见我，我就躲着她一点。」
秀芳就是顾茴的妈妈。
我没再问下去，只是说道：「去吃点东西吧。」
我送顾茴回了家，她妈看到她抬起左手，顾茴倔强地盯着她的母亲。
最后那只手也没有挥下来。
只是不住地哭泣：「你到底去哪里了，去哪里了……」
周围出来几个邻居，在一边窃窃私语。
「秀芳也是命苦，男人抛弃她也就算了，孩子还这么不懂事。」
顾茴没有说话，只是独自走进了家里。
4、
此后的几天我也都没再看到她。
网吧边上有一条小道，从小道可以快速从学校回家，以往她一直会从这条路走。
只是这几天她似乎在故意绕道。
五分钟的路程绕道从集市走就要十五分钟。
一周后我才又看到了她。
手里面拿着两张泛黄的五块钱，递给我。
我不明所以地问了一句。
「这是干啥？」
「上，上次包厢的网费，我只攒到这么多，但是你放心，我会补给你。」
我不由乐了。
「我说了，上次不要你钱。我也不差这点。还有这几天你怎么都绕道走啊。」
「没，没有。」她想否认，但是声音越发低了下去。
「我怕你讨厌我。」她小声说了一句。
「讨厌你？为什么要讨厌你。」
「他们都说我不知好歹，是养不熟的白眼狼，我不想让你也这样想。」
我脑海里不由又回想起那天她母亲的身影。
「我妈有一段失败的婚姻。」
在顾茴五岁那年，顾父和她提了离婚，转头娶了一个小五岁的女人。
此后一直都是她一人带着顾茴。
「我知道她爱我，但她又觉得是我造成了这场失败的婚姻。」
「要是你是个男孩，你爸就不会抛弃我们，就不会抛弃我们。」
「每当遇到不顺，她就会把这句话挂在嘴边。」
顾茴从小就知道自己和别人不一样，她总是战战兢兢地过着生活，家的大门对于她来说更像是牢笼。
随着顾母年岁的增加，那些唠叨越来越频繁。
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所以有一天晚上她提出想要寄宿。
家离学校就一公里，根本就用不着寄宿，她妈就问她为什么。
她想找一些理由搪塞，但是她妈一直刨根问底。
她原本想着和自己母亲讲一些心里话。
但是她母亲听完就崩溃了。
「我辛辛苦苦把你拉扯这么大，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就连你都要嫌弃我吗？」
「你就和你那个畜生父亲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
这些话就像是尖刀一样刺入她的心里。
「为什么你不能从你自己身上找点原因呢？如果我是我爸，我也受不了你！」
她实在没有忍住，出口反驳了一句。
随后一个酒瓶就朝着她脸上扔了过来，酒瓶狠狠砸在顾茴的额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