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您觉得一个注定要死的人,值得陛下如此大费周章吗?」
他的瞳孔猛地一缩,握着轮椅扶手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
空气瞬间凝固。
他死死地盯着我,眼中翻涌着惊涛骇浪。
过了许久,他才从齿缝里挤出一句:「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我迎着他审视的目光,一字一顿,「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王爷战功赫赫,威名远扬,你觉得新帝的卧榻之侧,能容得下您这头猛虎吗?」
我的话像一把尖刀,精准地刺破了他用残疾和落魄伪装出的外壳。
他周身的气息瞬间变得危险而凌厉。
「这些话,是谁教你说的?」
「是我自己想说的。」
我蹲下身,与他平视,「王爷,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我若想活,就必须保证您也活着。」
他沉默了,眼中是我看不懂的深沉。
3.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一阵细微的骚动,紧接着,几道黑影如鬼魅般从墙头跃下,手持利刃,直奔萧觉而来!
「有刺客!」
我几乎是下意识地,扑过去将萧觉的轮椅狠狠推向一边。
一支淬了毒的袖箭擦着我的手臂飞过,带出一道血痕。
王府的护卫迅速反应过来,与刺客缠斗在一起。
刀剑相击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我捂着流血的手臂,疼得脸色发白。
混乱中,萧觉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他的手掌滚烫,力道大得惊人,完全不像一个久病的废人。
「你早知道有刺客?」
他压低声音问,眼神锐利如刀。
我咬着牙:「我不知道。我只是……运气好。」
这点小伤,和上一世他死后,我被萧恒赐下的一杯毒酒相比,根本算不了什么。
刺客很快被尽数拿下,都是死士,一被抓住就服毒自尽了。
萧觉的目光落在我渗血的伤口上,眸色深沉。
他没再追问,只叫来管家,冷声吩咐:「去请大夫,用最好的金疮药。」
伤口不深,但箭上有毒。
大夫为我处理伤口时,我疼得浑身发抖,冷汗浸湿了衣背。
萧觉就坐在旁边,一言不发地看着。
等大夫退下,房里只剩下我们两人。
他终于开口,声音里听不出情绪:「今晚,多谢了。」
「王爷不必客气,我救你,也是在救我自己。」
我靠在床头,气息有些不稳。
「你想要什么?」他问得直接。
「我要萧恒身败名裂,一无所有。」我抬起眼,迎上他的目光,毫不掩饰我的恨意,「而你,王爷,你想要拿回属于你的一切。那张龙椅,本该是你的。」
先帝最属意的继承人,从来都是战功赫赫的靖王萧觉。
若不是一年前他在北境战场上重伤断腿,萧恒根本没有机会。
4.
萧觉的眼中终于有了一丝波澜,他看着我,像在重新认识我。
「凭什么信你?」
我轻笑一声,说出了一件足以让他震惊的秘闻:「王爷三年前在西山围场救下的小姑娘,是吏部尚书家的庶女。尚书大人为了这件事,一直感念于心。这枚玉佩,就是信物。」
我从袖中取出一枚小巧的鲤鱼玉佩。
这是上一世,萧觉死后,吏部尚书为了给他报仇,联络旧部时拿出的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