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几道看好戏的目光立刻聚焦过来。顾淮清端着酒杯的手纹丝不动，下颌线却绷紧了。
我的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脑子里的CPU疯狂过载：【咋办咋办？优雅？贵妇怎么优雅回怼？在线等急！】王伯教的那些场面话全忘到了九霄云外，只剩下本能。
我想学着电视剧里贵妇的样子，用从容的浅笑和高深莫测的话噎死他。于是，我努力挤出这辈子最端庄的微笑，伸手去拿面前的古董茶杯，试图用喝茶的动作掩饰慌乱，顺便酝酿一下王伯教过的“四两拨千斤”。
4 泼酒惊魂
指尖刚碰到冰凉的杯壁，顾振山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就在眼前放大。我脑子里不合时宜地闪过：【这破杯子一套房！一套房啊！】可是我的手，它有自己的想法。
就在我指尖碰到杯壁的瞬间，顾振山那张虚伪的脸和脑子里【一套房】的咆哮弹幕完美重合。一股无名火“噌”地窜上天灵盖，指尖那点微妙的颤抖瞬间演变成了剧烈抽搐。
“卧槽手抖了！” 这句惊天地泣鬼神的内心OS还没喊完，那只承载着一套房的古董茶杯，就在我惊恐的注视下，脱手而出！
时间仿佛被拉长。白瓷杯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里面深红色的液体——顾淮清刚给我倒的、据说是82年拉菲（虽然我喝着像兑水的葡萄汁，只是我觉得他有病，谁用茶杯喝酒？）精准无比地……
哗啦！
深红色的酒液，以完美的自由落体姿态，精准无比地倾泻在顾振山那件据说由意大利大师手工缝制西装上，这套西装价值抵得上我一辈子工资的，完了！
时间凝固了。
整个餐厅死寂一片，连空气都停止了流动。所有人的动作都定格了，举着叉子的，端着酒杯的，正准备夹菜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顾振山胸前那片狼藉，以及我那只还僵在半空、微微颤抖的手上。
顾振山脸上的假笑瞬间冻结，然后碎裂。他低头看着自己胸前的杰作，脸色由白转红，再由红转青，最后涨成了猪肝色。他猛地抬头，死死地盯住我，仿佛下一秒就要扑上来把我生吞活剥。
“林——小——满！” 他几乎是咬着后槽牙挤出我的名字，声音因为愤怒而扭曲。
完了！芭比Q了！我脑子里只剩下这仨字在疯狂刷屏。一百万飞了！缝纫机在向我招手了！我下意识地看向顾淮清，他握着酒杯，眼神沉静，薄唇紧抿成一条冰冷的直线。
完了完了，金主爸爸要杀人了！
5 免死金牌
就在顾振山气得浑身发抖，眼看就要拍案而起，顾淮清也放下酒杯准备收拾残局的瞬间——
“哈哈哈哈！好！泼得好！”
一阵洪亮、爽朗、甚至带着点畅快淋漓的大笑声，突兀地炸响在死寂的餐厅里。
所有人都惊愕地循声望去。
只见主位上，一直沉默观察的老爷子顾鸿渊，此刻竟笑得前仰后合。
“好！好啊！” 顾老爷子指着狼狈不堪的顾振山，又指了指完全吓傻的我，笑声洪亮，带着一种久违的痛快，“这不管不顾的暴脾气劲儿！这才像我们顾家人！一点假都不带掺的！”
他像是陷入了某种久远的回忆，眼神亮得惊人，声音带着怀念的笑意：“当年在巴黎，有个不长眼的洋鬼子想占我老婆便宜，她也是这么二话不说，直接一杯红酒就泼了对方一脸！泼得那叫一个痛快淋漓！连杯子都一起砸了过去！那才叫真性情！振山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