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分钟,也许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刮擦声,毫无预兆地停止了。
客厅里陷入一片死寂。只有雨声,还在不知疲倦地敲打。
走了吗?
陈默的心脏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他维持着那个蜷缩捂嘴的姿势,一动不敢动,耳朵竖得几乎要裂开,捕捉着门外的任何一丝动静。
死寂。
令人窒息的死寂。
就在他紧绷的神经几乎要断裂,以为那东西真的离开时——
一种新的声音响起了。
很轻。很慢。
啪嗒…啪嗒…啪嗒…
像是……沾了水的布鞋底,轻轻拍打在地板上的声音。
声音由远及近,从客厅深处,缓缓地、一步一步地,朝着卧室门的方向走来。
啪嗒…啪嗒…
每一步都踩在陈默疯狂跳动的心脏上。
声音停在了门外。近在咫尺。
然后,是布料摩擦门板的细微窸窣声。有什么东西,似乎正隔着薄薄的门板,静静地、一动不动地……站立着。
与他一门之隔。
7 血符镇煞
陈默的瞳孔骤然放大到极致!他死死盯着门板,仿佛能透过那层朽木,看到外面那个无声矗立的恐怖存在。极致的恐惧如同冰水,瞬间淹没了他所有的感官。他连颤抖都停止了,身体僵硬得如同一具尸体,只有胸腔里那颗心脏,还在绝望地、疯狂地撞击着肋骨,发出沉闷的“咚咚”声,在这死寂的房间里,震耳欲聋。
门外,一片死寂。门内,只有他如雷的心跳和粗重到无法控制的喘息。
时间凝固了。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瞬,也许又是永恒。门外,那令人窒息的死寂中,响起一种新的声音。
一种极其细微的、湿冷的吸气声。
“嘶……嗬……”
像是一个肺部严重受损的人,在艰难地汲取空气。声音隔着门板,带着一种黏腻的质感,断断续续地传进来。
紧接着,是布料极其缓慢的摩擦声。那个东西,似乎在门外,极其轻微地……转动了一下身体?或者……低下了头?
陈默全身的寒毛都炸了起来!他感到一股冰冷彻骨的视线,穿透了薄薄的门板,死死地钉在他身上!那视线如同实质,带着浓重的恶意和腐朽的气息,冻僵了他的血液。
他无法呼吸,无法思考,只剩下最原始的、被猎食者盯上的恐怖。
“嗬……”
那湿冷的吸气声又响了一下,更近了,仿佛那东西的脸,正紧紧贴在门板的另一侧。
然后,一个声音响起了。
极其轻微,带着强烈的气声和一种非人的、扭曲的嘶哑,仿佛声带被砂纸磨过,又像是从破裂的胸腔里挤出来的气流:
“门……槛……断……了……”
每一个字都拖得很长,带着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冰冷的陈述感,如同丧钟的余音。
陈默的血液彻底冻结了!牙齿咬破了嘴唇,一股铁锈般的腥味在口腔里弥漫开来。他死死捂住嘴,指甲深深掐进脸颊的皮肉里。
门外的声音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倾听”门内的反应。那冰冷的注视感更加强烈了。
接着,那嘶哑扭曲、饱含恶意的气声再次响起,这一次,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