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前的午后，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库房的金砖上，原主奉老夫人的命令来取那支赤金镶宝石的凤凰步摇 —— 那是镇国公府的传家宝，要在明日的家宴上供出来给来访的郡主观赏。
她刚拿起步摇，苏灵儿就带着管家冲了进来，尖利地喊着 “抓贼”。
“清鸢姐姐，你怎么能偷传家宝呢？” 苏灵儿当时穿着水红色的罗裙，故作惊讶地捂住嘴，眼里却闪着狡黠的光，“这步摇是府里的宝贝，你拿它做什么？”
原主吓得脸色发白，手忙脚乱地解释：“我没有偷，是老夫人让我来取的……”
“胡说！” 管家是苏灵儿生母的远房亲戚，此刻立刻板起脸，“老夫人根本没吩咐过，我看你就是手脚不干净，想把步摇偷出去变卖！”
争执间，苏灵儿突然 “哎哟” 一声倒在地上，发髻散乱，眼角还挤出几滴眼泪：“姐姐，你推我做什么？我知道你嫉妒我能修炼，可也不能拿传家宝撒气啊……”
周围的仆妇丫鬟们窃窃私语，看原主的眼神充满了鄙夷。
原主急得浑身发抖，想拉起苏灵儿对质，却被管家死死按住肩膀。
混乱中，不知是谁在她背后推了一把，她踉跄着冲出库房，沿着抄手游廊往外跑，身后传来苏灵儿得意的笑声。
跑到寒潭边时，苏灵儿追了上来，脸上哪还有半分柔弱？她一把抓住原主的后领，将她往潭边拽：
“你不是想证明清白吗？跳下去啊！要是能活着上来，我就信你没偷步摇！”
原主吓得拼命挣扎，后脑勺却被苏灵儿狠狠推了一把，整个人失去平衡，像断线的风筝般坠向寒潭。
坠落的瞬间，她看见苏灵儿站在潭边，嘴角勾起残忍的笑，还朝着她的方向吐了口唾沫。
冰冷的潭水瞬间将她吞没，窒息感像水草般缠绕上来。
她拼命扑腾，却怎么也浮不上水面，意识渐渐模糊时，只觉得后脑勺撞到了潭底的石头，剧痛之后便是无边的黑暗……
“呵……” 苏清鸢低低地笑了一声，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原主的懦弱和委屈还残留在灵魂深处，可更多的是月华公主骨子里的冷冽和恨意。
无论是前世的月柔与王叔，还是今生的苏灵儿，这些披着伪善外衣的豺狼，都该死。
苏灵儿被她这声笑弄得一愣，随即更加恼怒：“你笑什么？难道我说错了？”
她抬脚就往苏清鸢的腿上踹去，“一个连引气入体都做不到的废物，还敢用这种眼神看我？信不信我让父亲把你赶出府去，扔到乱葬岗喂野狗！”
脚踝在即将触及苏清鸢裤腿的瞬间，被一只冰凉的手死死攥住。
苏灵儿吓了一跳，低头看见苏清鸢正抬着眼睛看她。
那双眼睛不再是往日的怯懦躲闪，而是像寒潭深处的冰，冷得能冻伤人。
瞳孔里清晰地映出她惊慌的脸，像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放开我！” 苏灵儿用力挣扎，却发现对方的手劲大得惊人，仿佛铁钳一般。
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平日里任她欺负的废物，居然敢还手。
苏清鸢缓缓站起身，动作有些踉跄，毕竟这具身体刚从鬼门关爬回来，虚弱得厉害。
但她的气势却陡然攀升，像一柄刚出鞘的剑，锋芒虽钝，却带着慑人的寒意。
她没有说话，只是死死地盯着苏灵儿，直到对方的眼神开始发虚，脸颊泛起不正常的红晕。
“你…… 你想干什么？” 苏灵儿的声音开始发颤，不知为何，她突然有些害怕眼前的苏清鸢。
眼前的人明明还是那张脸，可气质却完全变了，像是换了个灵魂。
苏清鸢慢慢松开手，苏灵儿踉跄着后退几步，差点摔倒在潭边。
“传家宝。” 苏清鸢开口，声音还带着刚醒的沙哑，却字字清晰，“在你床底下的暗格里，用蓝布包着，对吧？”
苏灵儿的脸色 “唰” 地一下变得惨白，像是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冰水。
她怎么会知道？那个暗格是她费了好大功夫才挖的，连生母都不知道！
“你…… 你胡说八道什么！” 苏灵儿强作镇定地尖叫，眼神却不由自主地瞟向通往内院的方向，显然是想逃跑。
苏清鸢看着她慌乱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原主的记忆里藏着很多细节，比如苏灵儿前几日总往自己的院子里运泥土，比如她
昨夜偷偷摸摸地从库房方向回来时，袖角沾着的蓝布线头。这些碎片拼凑起来，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三日前，你故意引我去库房，趁我拿起步摇时喊人，再让管家做伪证，就是为了诬陷我偷盗。”
苏清鸢一步步逼近，每走一步，脚下的泥地就发出 “吱呀” 的声响，“争执时推我下潭的是你，刚才说要绑石头沉底的也是你。”
她的声音不高，却像重锤一样砸在苏灵儿的心上。
“你没有证据！” 苏灵儿色厉内荏地喊道，双手紧紧攥着裙摆，指节泛白，“谁会信你的话？你一个废物的话，怎么比得上我这个能引气入体的修士？”
在苍澜大陆，修士的地位远高于凡人。苏灵儿已经引气入体，是家族重点培养的对象，而原主是个连炼气一层都达不到的废物，她说的话，自然没人会信。
苏清鸢笑了，笑声里带着浓浓的嘲讽：“证据？很快就有了。”
她转头看向寒潭，潭水幽深，泛着墨绿色的光。
原主坠潭时，慌乱中抓掉了苏灵儿头上的一支银簪 —— 那是苏灵儿生母留给他的遗物，她平日里宝贝得很，睡觉都要戴着。
苏清鸢深吸一口气，忍着后脑勺的剧痛，运转起体内那点微弱的灵力。
凤血虽然还未完全觉醒，但残存的力量足以让她做些简单的事。
她指尖凝聚起一丝淡青色的灵力，朝着潭水轻轻一点。
“哗啦 ——” 潭水表面泛起一圈涟漪，一支雕花银簪从水底浮了上来，随着水流漂到岸边，停在苏灵儿的脚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