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鸢推开院门,准备去演武场看看小比的布置。刚走到巷口,就撞见春桃端着个食盒匆匆走来,见到她时,小丫鬟吓了一跳,食盒差点脱手摔在地上。
“大小姐,您…… 您这是?” 春桃瞪大了眼睛,看着苏清鸢身上那层若隐若现的青色光晕,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
她虽然不懂修炼,却也知道这是修士才能有的异象,而且看这光晕的浓度,绝非凡人。
“没什么。” 苏清鸢收敛了灵力,光晕瞬间隐没,“刚在院里练了套拳脚。” 她接过春桃手里的食盒,打开一看,里面是两个白面馒头和一小碟酱菜 —— 这在镇国公府,已经是下人中的顶配伙食了。
“这是……”
“是厨房王婶偷偷给我的。” 春桃压低声音,“她说看您这几日都没去领饭,怕您饿坏了。王婶以前受过主母的恩惠,一直记着呢。”
苏清鸢的心微微一动。在这人情冷暖的镇国公府,竟还有人记得母亲的好。她拿出一个馒头递给春桃:“一起吃吧。”
春桃连忙摆手:“不不不,奴婢不敢。”
“让你吃就吃。” 苏清鸢将馒头塞进她手里,自己拿起另一个咬了口。馒头的麦香混合着酱菜的咸香,在舌尖弥漫开来,简单却暖心。
两人并肩站在屋檐下,沉默地吃着馒头。雨后的空气格外清新,远处传来演武场方向的喧闹声,显然小比已经快要开始了。
“大小姐,您真的要去参加小比吗?” 春桃咬着馒头,含糊不清地问,“我听别的丫鬟说,苏灵儿小姐请了位炼气八层的护卫,就等着在小比上……”
“等着让我出丑?” 苏清鸢接话道,语气平静无波。
春桃点了点头,担忧地看着她:“苏灵儿小姐现在是炼气七层巅峰,再加上那个护卫……”
“放心吧。” 苏清鸢拍了拍她的肩膀,“别说炼气八层,就算是筑基期,想让我出丑,也得掂量掂量。”
她的语气里没有丝毫狂妄,只有种不容置疑的自信。
春桃看着她清亮的眼睛,不知为何,突然觉得心里安定了不少,仿佛眼前的少女真的能创造奇迹。
吃完馒头,苏清鸢将食盒还给春桃,转身朝着演武场走去。
夕阳的余晖落在她身上,将影子拉得很长,粗布衣衫在风中猎猎作响,竟有种披坚执锐的气势。
快到演武场时,迎面走来两个穿着黑色劲装的男子,腰间佩着长刀,眼神倨傲地扫过苏清鸢,嘴角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
他们是萧煜从侯府带来的护卫,修为都在炼气七层,显然是故意拦路。
“站住。” 左边的护卫伸出长刀,挡住她的去路,“小比马上开始了,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苏清鸢抬眸,眼神冷得像冰:“让开。”
“哟,这不是那个废物嫡女吗?” 右边的护卫嗤笑一声,“怎么?听说你没死成?
还敢来演武场凑热闹?我劝你还是赶紧回你的破院待着,免得等会儿被打残了,哭都找不到地方。”
“我的事,轮得到你们管?” 苏清鸢的声音陡然转冷,周身的灵力开始波动。
左边的护卫被她的气势惊得后退半步,随即恼羞成怒:“一个废物也敢嚣张?看来不给你点教训,你不知道天高地厚!”
他挥刀就朝苏清鸢的肩头砍来,刀风凌厉,显然是想给她个下马威。
苏清鸢侧身避开,指尖凝聚起一丝淡青色的灵力,屈指弹在刀背上。
“当啷” 一声脆响,长刀竟被弹得脱手飞出,“哐当” 一声插在远处的泥地里,刀柄还在嗡嗡作响。
那护卫捂着发麻的手腕,满脸难以置信 —— 他的长刀是精铁打造,竟被对方一根手指弹飞了?
另一个护卫见状,脸色大变,不敢再上前,只是色厉内荏地喊道:“你…… 你敢袭扰侯府护卫?我要去报官!”
“尽管去。” 苏清鸢冷冷地瞥了他们一眼,从两人中间穿过,“告诉萧煜,我在试剑台上等他。”
看着她从容离去的背影,两个护卫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恐。
刚才那弹指间的力量,绝不是炼气七层能拥有的,这废物嫡女,难道真的脱胎换骨了?
演武场的喧闹声越来越近,苏清鸢的脚步也越来越快。
她能感觉到,有无数道目光正聚焦在自己身上,有好奇,有鄙夷,有期待,也有隐藏的恶意。
但这些都不重要了。
她站在演武场入口,看着中央那座丈许高的试剑台,看着台上意气风发的苏灵儿,看着看台上冷笑的萧煜和老夫人,看着那些或同情或嘲讽的面孔,深吸了一口气。
九日的苦修,两株赤血参的代价,无数次经脉撕裂的剧痛,都将在今日绽放。
苏清鸢抬脚迈入演武场,每一步都踏在青石板的缝隙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像是在敲打着命运的鼓点。
演武场的青石板被晨光晒得发烫,空气中弥漫着汗水与尘土的气息。
东西两侧的观礼台搭得极高,紫檀木座椅上铺着猩红毡垫,从高处往下看,整个演武场像口巨大的方井,而试剑台就是井底最醒目的青石。
东侧前排的位置被镇国公府的主子们占据,老夫人坐在正中央的太师椅上,深紫色的锦袍上用金线绣着百寿图,手里的佛珠转得飞快,眼神却像淬了冰的刀子,时不时扫过台下 —— 那里,苏清鸢正缓步走来。
苏灵儿穿着身水绿色的烟罗裙,裙摆上用银线绣着缠枝莲,走一步便有细碎的银光流动。
她故意将裙摆铺得极开,占去了旁边半张椅子,右手亲昵地挽着萧煜的胳膊,左手把玩着腰间的玉佩,那玉佩是萧煜前几日送的,成色普通,却被她当成宝贝似的炫耀。
萧煜今日穿了件月白色锦袍,腰间系着玉带,衬得他身姿挺拔,只是嘴角那抹若有若无的倨傲,让这份俊朗多了几分刻薄。
他任由苏灵儿挽着,目光却时不时瞟向试剑台边的石阶,那里的油光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 那是他特意让人抹的西域秘油,别说踩上去,就是靠近三尺都会打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