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进行比赛时,男子只能旁观,不得插嘴多言。
赵依说:"皇后,我已连带比赛两轮,您就让我先射四箭吧。"
秦慕思回答:"可以!"
秦慕思与赵依策马奔入幽深森林,枝叶交错,日光碎成斑驳光影。
赵依挽弓搭箭,三箭连发。
"嗖!嗖!嗖!"
箭箭正中靶心,惊起林间飞鸟。
第四箭破空而来,直取秦慕思咽喉!
秦慕思猛夹马腹,身形腾空而起,如燕子般翻身避过。
"该我了。"她挽弓如满月,两箭连珠。
"嗖!嗖!"
箭箭穿靶而过,惊得赵依面色微变。
秦慕思第三箭射向地面小石块。
石子反弹,正中赵依马腹!
战马吃痛长嘶,猛地尥蹶子将赵依掀翻在地。
第四箭射向高枝。
"咔嚓!"
尖锐树枝应声而断,带着呼啸直插赵依大腿!
千钧一发之际——
秦慕思再出一箭,箭如流星,断枝被击偏三寸,擦伤赵依大腿,钉入泥土。
赵依吓得脸色发白。
而她的箭矢,稳稳钉在靶心正中。
林叶沙沙,胜负已分。
当赵统帅随皇帝等人赶到现场时,只见赵依发丝散乱,发间还夹着几片树叶,衣摆已被撕裂,大腿处更是有明显的伤口,鲜血正汩汩流出。
赵统帅见状心疼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赵统帅上前问道:"敢问皇后,微臣的女儿究竟是如何受伤的?"
秦慕思不慌不忙地反问道:"那臣妾倒要问问,冯丞相的千金冯静,还有柳太仆的女儿柳敏,她们二人又是如何受伤的?"
赵统帅急忙辩解:"赵依向来性情温婉,举止柔顺。"
这时,秦慕思朝冯静使了个眼色。
冯静立刻抽泣起来,边哭边诉:
"回皇上,方才臣妾可被赵依妹妹吓得不轻!不知怎的,她的马儿突然夹了臣妾的马儿一下,臣妾就被甩了出去!现在腰都扭伤了!皇上,臣妾需要立即召太医诊治!"
柳敏也连忙抚着自己手臂上的伤口,在原地不停地跺脚哭诉:
"皇上明鉴啊!您看看,臣妾这手臂上的伤口疼得厉害,怕是已经伤到骨头了!方才赵依妹妹可是一点情面都不留啊!"
站在一旁的赵铮听到这番表演,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冯静和柳敏这俩活宝,平素可从来不是这般模样。
冯静素来嗓门大得能震天响,柳敏则是出了名的臂力惊人。
两人都是出了名的不好惹。
今日看来,赵依可真是撞上硬茬子了!
赵铮严肃的说:"赵统帅,咱们秦氏王朝历来提倡女子既能执针引线、操持家务,也能纵马驰骋、弯弓射箭。"
"再说了,胜败乃兵家常事,沙场征战哪有不挂彩的?大家凭真本事说话便是。"赵铮两句话,堵的赵统帅哑口无言。
赵统帅连忙躬身:"皇上!"
赵依也跟着喊道:"皇上!"
父女俩这副德行,当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赵铮忍俊不禁:"赵依表妹今日可是让朕刮目相看啊!竟将冯静、柳敏这两位自幼习武的宫妃都给比下去了。要知道,这宫里近百名妃嫔,谁都不是她俩的对手。"
赵依心知皇上这番话既是褒奖,也是在讽刺自己先动手的事。
当即低头道:"皇上,赵依伤得不重,此事就这么算了吧。"
赵铮满意地点头。
秦慕思适时接话:"赵依果然识大体啊。"
赵依吃痛地蹙眉,她自然明白皇后这是要给自己个教训,哪敢与之对视。
秦慕思吩咐道:"来人,备轿送赵依回马场,传太医为她诊治。"
赵统帅拱手谢恩:"谢皇后体恤。"
赵依也强撑着行礼:"多谢皇后娘娘恩典。"
赵统帅父女二人刚回府邸,赵统帅就气得将厅堂里的桌椅板凳拍得稀烂。
"皇上就是偏袒皇后!"赵统帅怒不可遏,"任由皇后把你打伤!"
赵依连忙劝道:"爹爹息怒。其实……是女儿先出手伤了冯静和柳敏。"
"我早就告诫过你!"赵统帅拍案而起。
他强调:"不许对那些宫妃动手!她们哪个不是豪门贵女?你日后若进了宫,还要与她们朝夕相处的!"
"您瞧瞧她们今日这副模样,"赵依冷笑,说:"还怎么相处?依女儿看,若真进了宫,我就一个个把她们都收拾了!"
"糊涂!"赵统帅痛心疾首,"之前皇后就因争风吃醋,惹得皇上厌弃。难不成你要步她后尘?"
"我不管!"赵依倔强地扬起脸,"我绝不让任何人与我分享表哥!"
赵统帅长叹一声:"你呀你!秦皇后生得端庄贤淑,才貌双全,父兄又是朝中栋梁。她哪点不如你?今日之事,分明是你沉不住气!"
"爹!"赵依突然哽咽起来,"您怎么夸别人女儿,却打击自己女儿的信心?"
"你当皇上糊涂?"赵统帅语重心长,"他看得清清楚楚,今日分明是你先得罪了那些宫妃。"
他给女儿分析:"往日我带你入宫,你眼里只有皇上,还总是趾高气扬的,她们早就看你不顺眼了。"
"爹!"赵依猛地一屁股坐在椅上,抓起茶盏狠狠摔在地上,"秦慕思今日给我下马威,来日我定要她好看!"
过了些时日,赵依暗中指使一个最伶俐的宫女,将一个插针的稻草人偷偷放进了冯静的寝宫。
那稻草人腹部密密麻麻扎着七根银针,胸前还绑着张字条,赫然写着"秦慕思"三个字。
翌日清晨,宫女在打扫时发现了这个骇人的物件,当即惊得魂飞魄散,慌忙报了上去。
此时赵依正陪着皇帝在御花园品茶。
忽听侍卫来报:"启禀皇上,后宫出了桩怪事,皇后说她不便前来伺候了。"
"哦?"赵铮放下茶盏,"何事如此严重?"
侍卫将发现巫蛊之物的经过简要禀明。
赵铮闻言,立即起身向后宫赶去。
他深知秦慕思素来刚烈,若不等查清真相就贸然处置冯静,恐怕会激怒冯右丞相。
秦慕思此刻正在冯静寝宫。
听闻圣驾将至,二人连忙行礼。
赵铮一进门便问:"发生何事了?"
那名发现稻草人的宫女战战兢兢地呈上证物。
冯静脸色煞白,连声喊冤:"皇上明鉴!臣妾绝无此事!"
"天啊!"赵依突然惊呼,故作惊诧道,"竟有人将民间巫蛊之术带进宫来!"
秦慕思立即接口:"皇上请看,这稻草人胸前还系着写有臣妾名讳的字条。"
赵依趁机添油加醋:"难怪皇后迟迟未能有孕,原来竟是有人暗中作祟!"
冯静突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这女人本就嗓门洪亮,这一嗓子下来,隔壁几个院落的宫妃全都闻声赶来,眨眼间就把冯静寝宫围了个水泄不通。
"皇上!"冯静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
她大叫着:"就算您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干这种事啊!您想想,我要真想害人,怎么会傻到留下这么明显的证据呢?"
她看着皇后:"难道我不清楚后宫戒备森严,皇后时常派人检查各处寝宫吗?"
赵铮皱眉道:"后宫事务向来由皇后裁决。朕今日前来,不过是...咳咳...监督罢了。"
赵依见状,立刻接过话头:"皇后娘娘,先帝在位时便明令禁止民间巫术入宫,更何况这还是针对皇家子嗣的诅咒!手段实在太残忍了!臣女认为必须严惩不贷!"
秦慕思忽然绽开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哦?照这么说,依你之见,该如何处置才算妥当?"
赵依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按我朝律法,即便未造成实质伤害,但有蓄意谋害之心,尤其是针对皇嗣的,至少也该杖责五十!"
"五十杖?"秦慕思轻摇团扇,嘴角噙着冷笑,"这个惩罚,会不会太仁慈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