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从您这儿回去之后,龚先生仿佛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不再逃避作为龚家人的责任,也开始积极参与集团的管理事务。”
“然而,我知道,他的内心是痛苦的,是苦闷的。他每天用繁重的工作来麻醉自己,试图以此来减轻对您的深切思念。”
“他虽然没有直接和我说过什么,但总是默默地交代我关注您的一切动向。”
“您上班的时候开心吗?您是否遇到了什么麻烦?您下班是早了还是晚了?甚至在下雨天,他都会担心您是否带了雨伞。我想您也注意到了,包括您现在居住的这个出租屋,环境都变得越来越好,这一切都是他的安排。”
“包括那对搬走的夫妻,也是他安排的?”
我尽力压抑着内心深处涌动的愤怒与难以理解的情绪,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地问道。
“是的。”
对方缓缓地回答道,
“龚总在他们身上看到了难得的相濡以沫和家庭温情。因此,吩咐我帮他们在县城盘下了一个店面,交给他们经营。名义上是让他们租下来,实际上,迄今为止,龚总一次房租都没有收取过。”
“为什么?为什么他不亲自过来,而是让您来告诉我这一切?”
我一想到自己被人监控,内心的怒火如同被压抑的火山,随时都有可能喷薄而出。但又很好奇为什么他会突然找上门来。我的思绪瞬间纷乱不堪。
“诗小姐,今天,我是私自过来的。”
林铭添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不安和犹豫,仿佛在为自己的行为寻找合理的解释。
“我觉得龚先生实在是太可怜了,他坚决不允许我告诉您这一切,可是看着他痛苦的样子,我实在看不下去,觉得自己有必要这么做。”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无奈和深深的同情,仿佛每一个字都承载着龚先生那难以言喻的苦楚。
“诗小姐,您相信一见钟情吗?”
林铭添再次问道,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和探究。
“嗯。”
我轻轻地点了点头,心中涌起一阵复杂的情感,既有对龚先生的同情,也有对自己情感的迷茫。
“龚先生将那份对您的深情深深地埋藏在心底深处,始终不敢轻易地打扰您平静的生活,同时也时刻担忧着,生怕自己的出现会给您带来不必要的困扰,甚至不幸。”
林铭添继续说道,语气中充满了对龚先生的理解和同情。
“然而,尽管他努力克制,那份对您的思念之情却如同潮水般汹涌澎湃,难以抑制。”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在描述一场无法抗拒的情感风暴。
“每一天,他的生活仿佛被这两件事所占据:一方面是繁杂的龚氏集团工作任务,不敢有丝毫懈怠;另一方面则是无法自拔的酗酒行为,仿佛只有在酒精的麻醉下,他才能暂时忘却心中的痛苦。”
林铭添的眉头紧锁,脸上写满了对龚先生的担忧。
“要知道,在认识您之前,他可是滴酒不沾的人啊。”
林铭添感叹道,语气中充满了对龚先生过去生活的怀念。
“可是现在,除了必要的进餐时间,他几乎将所有的时间都用来借酒消愁。”
林铭添的声音有些颤抖,充满了无奈和痛心。
“更有甚者,有时候,他甚至连饭也不吃,只是机械地一杯接一杯地灌着酒精。在酒精的麻醉下,他常常会情不自禁地呼唤着您的名字,那份痛苦与无奈溢于言表,让人看了心碎不已。”
林铭添的眼中闪过一丝泪光,仿佛在为龚先生的遭遇感到无比的心痛。
“作为旁观者,我看着他如此折磨自己,内心真是无比地痛心和无奈,却又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一步步走向深渊。”
林铭添的声音渐渐低沉,仿佛在诉说着一个无法挽回的悲剧。
“我曾多次劝他勇敢地来面对您,但他拒绝,说那是绝对不可以的。”
“因为他无论如何都不想让您受到哪怕一丝一毫的伤害,更不希望您被卷入到龚氏集团那错综复杂的权力争斗之中。”
“他选择独自一人承受这份巨大的煎熬和痛苦,宁愿自己遍体鳞伤,也不愿意前来打扰您。”
“长时间的酗酒,高强度的工作,加上对您深切的思念,叠加起来使他不堪重负病倒了。但他却固执地拒绝就医,甚至连家庭医生也拒之门外。”
“他似乎在用这种方式来惩罚自己,仿佛只有通过肉体的痛苦才能稍稍缓解内心的煎熬。”
“说真的,我从未见过他如此痛苦不堪的模样。”
“回想过去在龚家老宅的日子里,虽然他不开心,但至少不像现在这样痛不欲生。”
“龚先生啊,外表看似光鲜亮丽,实则内心充满了无尽的苦楚和孤独。”
“在他还非常年幼的时候,就经历了亲生母亲含恨离世的巨大打击。那是一个令他永生难忘的日子,就在那个与您偶然相遇的地方,他的母亲狠心抛下了年幼的他,永远地离开了人世。”
“从那一刻起,龚先生的脸上就再也没有出现过笑容。”
“直到那一天,命运让您与他相遇,我才惊喜地发现,那久违的笑容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脸上。”
“我深知,我今天的行为确实非常唐突和冒昧。但在我内心深处,我真的想要尽我所能去帮助龚先生。”
“不知道诗小姐,您是否能够大发慈悲,伸出援手,帮我这个忙呢?”
听他这么说,我轻轻地点了点头:
“请讲!”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在积聚所有的勇气和力量,然后继续缓缓地说道:
“您……能否……亲自去见一见龚先生?”
“我明白,以他的性格,他是绝对不会主动来见您的。但是,如果您能够主动去见他,那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
“您的出现,或许能够给他带来好好活下去的希望。”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突然停顿了一下,脸上露出了一丝犹豫和不安的神情。
显然,他内心深处还有一些顾虑和担忧,不知道该如何表达,也不知道自己的建议是否真的能够帮助到龚先生。这种复杂的情绪在他的脸上交织。
“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做法究竟是对是错,但我觉得我能够为龚先生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听他这么说,我缓缓开口道:
“您容我想一下,现在我脑袋里非常乱,需要一点时间来理清思绪。”
突然,我想起了一个困扰我很久的问题,急忙问道:
“他到底叫什么名字?龚祐正,还是龚佐梵?”
“龚佐梵其实是我为龚先生找的替身,在那些必须面对媒体曝光的场合,出席的一直都是龚佐梵。所以,您在所有的媒介上看到的,都是龚佐梵先生,也就是龚先生的替身。”
“他们两人只是长得有些相似而已。而真正知道龚祐正这个名字的人,除了龚老爷子、我、管家之外,就只有您了。”
“诗小姐,我知道我的请求可能会让您感到非常为难,甚至觉得有些强人所难。但在我目前的处境下,我能够想到的办法就只有这个了。”
“我实在是无法眼睁睁地看着龚先生一日日地这样折磨自己,直至走向毁灭。”
我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忍不住问道: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您觉得只有我才能帮到他?”
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
“因为,您曾经给予过他温暖。那天,他刚刚得知母亲去世的真相,而在那之前,他一直对自己的母亲心怀怨恨,认为她当年狠心抛下了他,那么决绝地离去。”
“当他得知真相后,才明白母亲是为了让他得到龚老爷子的认可,为了他能够顺利执掌龚氏集团,才选择了以那种方式来换取他的安全。她不想让自己的存在影响到他的大好前程,只好用另一种方式来保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