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云期眨了眨眼眸,一脸无辜地看向粱潋朱。
“大姐姐,你亲耳听见了,这贱婢承认了是她自己鬼迷心窍,在你汤药中下毒的。还能有谁?难道是姨娘还想拖人下水?”
漆姨娘被噎住。
粱潋朱也没说话,眉眼平静。
自打茯苓死了,她就知道,这件事只能到茯苓为止,不会再查下去了。
不过也没关系。
反正她的目标,本来就是茯苓。
至于许令容和梁云期,要是那么容易就能被她扳倒,前世她也不会被她们利用折磨成那样了。
茯苓只是第一步,还得从长计议。
见她不说话,梁云期以为她是认了栽,唇角笑意扩大。
“再说了,这补药可是母亲给大姐姐的,难道大姐姐还怀疑母亲要毒害你?”
这个问题一出,粱善才眉心一跳,立刻开了口:“够了!既然已经查出是这个贱婢的问题,粱潋朱你还查什么?非要闹得家宅不宁才甘心?”
“此事就是这贱婢所为,不必再查了!”
“侯爷——”漆姨娘忍不住想劝他。
一是为粱潋朱出气,二则是凶手明晃晃的摆在眼前。
要不是梁云期做的,她急着杀人灭口做什么?
而这时,粱潋朱却是打断了她的话,语气柔和:“父亲说得是。”
此事算是了结了。
漆姨娘看向她,梁潋朱朝她轻轻摇头。
漆姨娘这才发觉粱善才一脸的不耐烦,甚至还隐约有一抹心虚。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她心中冒出。
难道说……侯爷早就知道凶手是梁云期,但却为了包庇养女,而要亲生女儿吃下哑巴亏?
要真是这样,可太令人心寒了。
而梁云期心中则松了口气。
“对了父亲,”梁云期眼眸一转,笑盈盈地挽住他的手,“下月初宁国公府举办赏花宴,女儿想带大姐姐一起去见见世面,可以么?”
粱善才对这个样样出色拔尖的女儿十分宠溺:“当然可以了,就让她跟你去就是了。”
这话说得,好像粱潋朱是一条狗,能被梁云期带出门已经是她的造化了一般。
“我不去。”梁潋朱淡声道。
粱善才瞪眼:“你又想作什么妖?能去宁国公府赴宴,你全是沾了云期的光,要不你以为你能出现在那样的大场合?还轮得着你说不想去了!”
粱潋朱淡淡看了他一眼:“父亲怕不是忘了,大夫说女儿身子不好需要滋补静养。只要父亲觉得女儿当场晕倒,不会让人质疑咱们侯府的礼数,我倒没什么不愿意。”
粱善才脸色一僵。
他连粱潋朱都没放在心上,哪会想起这事。
但真让粱潋朱在京城权贵云集的宴会上晕倒,那自家可就出大丑了。
他也只好不情不愿地吩咐:“刘管事,给大娘子拿一箱子补品过来。”
“一箱子只怕不够,”粱潋朱伸出一只手,“起码得五箱!”
“你!”粱善才面色阴冷,“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女儿流落在外多年,一箱子怎么能补回营养来?”粱潋朱就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还是说,父亲只是说笑罢了,其实并不想女儿去赴宴?罢了,那我就不去了吧!”
梁云期一听却不由得隐约着急。
粱潋朱不去怎么能行!
她要是不去,那她的机会可就全泡汤了!
“父亲。”她晃了晃梁善才的手。
粱善才也只能黑着脸下令:“刘管事,拿五箱补品来给她!”
五箱补品很快整整齐齐地码在了屋里。
“这下你总满意了吧?”
粱潋朱弯起唇-瓣:“女儿多谢父亲慷慨。”
粱善才拂袖而去,漆姨娘也不好留下,转身跟上。
梁云期走在最后,临出门时,她回过头来。
梁潋朱恰好抬眼,跟她四目相对,随后弯唇,浅浅一笑。
梁云期不知为何心中有些发毛。
想到好不容易安插在粱潋朱身边的茯苓,就这么没了,还有些不甘。
可想到宁国公府的宴会上,梁潋朱会遭遇的事情,她心中又舒坦了一些。
笑吧!
很快就要接受我的命运,再也笑不出来了!
等人都走了,粱潋朱这才看向躺在血泊之中的茯苓。
她双眼睁得极大,像是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死了,整个人的脸色都十分扭曲。
又不甘,又怨恨。
“大娘子,”白芷看着有些害怕,轻轻拉了她一把,“别看了,茯苓这么惨死,只怕不太好。”
粱潋朱却是仔仔细细地看茯苓死后的面容。
她要把这张脸,牢牢地记在心中。
往后她的每个仇人,她都会让他们像这样不甘又怨恨地死去。
“抬走吧!”
她坐回榻上,想着一件事。
宁国公府的赏花宴啊。
她并不陌生。
前世的她就是在宁国公府的赏花宴上,遇见李舒的,坠入无间地狱的。
梁潋朱将那些补品吃了个遍,总算是补回了些营养。
她现在再照镜子,镜中的少女总算是脸色红润了些。
也有些肉感,眉眼舒展,像个符合年纪的青春少女了。
而这时,白芷却迟疑地走了进来。
“奴婢将玉茶带来了。可大娘子……真能收买她为您所用吗?”
玉茶,是正院许令容身边的大丫鬟,跟秦妈妈一起管理侯府之事,一向忠心耿耿。
白芷担心粱潋朱想收买她,却弄巧成拙,在许令容面前落下话柄。
虽然收买她,的确会让粱潋朱在侯府的处境更好。
但风险同样也是很大的……
梁潋朱款款起身:“让她进来吧。”
她本来也没打算收买玉茶。
收买要付出的银钱和心力都不小。
她没那个闲心。
玉茶很快进来,一脸防备地看向粱潋朱。
“大娘子找奴婢什么事赶紧说,奴婢可不像大娘子这么清闲,还要回去伺-候侯夫人呢!”
梁潋朱微微一笑,毫不在意她的态度。
“近来我听说了一件事,京城西郊的高山瓦村里,挖出了一具尸骨。”
粱潋朱说到此处,满意地看到玉茶骤然一变的脸色。
“是个年轻男人的。不知玉茶姐姐可听说了?”
玉茶还要装作不知:“我不知道大娘子在说些什么。侯夫人那边还要奴婢伺-候,不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