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
南江市醒来。
阳光照亮了街道。
最早发现异常的，是金龙地产的员工。
一名清洁工阿姨来到金龙大厦。
她看到了黄色的警戒线。
警戒线围住了整个金龙大厦的广场。
几名身穿制服的警察站在警戒线后面。
他们不回答任何问题。
清洁工愣在原地，手里的扫帚掉在了地上。
越来越多的员工来到大厦门前。
他们看到警戒线和警察，都停下了脚步。
人群开始聚集，议论声四起。
“怎么回事？为什么不让我们进去？”
“出什么事了？”
“你们看，大厦的玻璃门上贴了封条！”
一个眼尖的员工喊道。
所有人立刻朝大门看去。
金龙大厦的旋转玻璃门上，交叉贴着两张白色封条。
封条上盖着红色的印章，在晨光下格外刺目。
人群彻底骚动起来。
“查封了？公司被查封了？”
“不可能！昨天还好好的！”
“赵总呢？快给赵总打电话！”
有人拿出手机，开始拨打电话。
他们打给部门主管，打给公司高层。
但是，电话要么无法接通，要么无人应答。
一股恐慌的情绪在人群中迅速蔓延。
同一时间，南江市的商界也开始震动。
许多老板都在焦急地打着同一个人的电话。
赵金龙。
天宇集团董事长李卫国，就是其中一个。
他坐在办公室里，眉头紧锁。
他桌上摆着一份刚拟好的合同，是和赵金龙合作的上亿地产项目。
按计划，今天上午十点要和赵金龙签约。
但从早上八点开始，赵金龙的电话就打不通了。
“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女声，李卫国心里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他放下手机，拨通了赵金龙的副总，张德利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
“喂，张总，我是李卫国。”
“李……李总啊……”
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颤抖和恐惧。
“老张，怎么回事？我联系不上赵总，你知道他去哪了吗？”
“我……我不知道……李总，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什么叫你什么都不知道？金龙地产到底出什么事了？我听说大厦被封了！”
李卫国加重了语气。
“李总，我求你了，别再给我打电话了！我真的什么都不能说！”
电话那头传来压抑的哭声。
“嘟……嘟……嘟……”
电话被挂断了。
李卫国拿着手机，愣在当场。
他能听出张德利声音里极度的恐惧。
李卫国意识到，出大事了。
他马上按下了内线电话。
“小王，动用所有关系，去查金龙地产和赵金龙发生了什么事，要快！”
放下电话，李卫国走到窗边。
他看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车辆，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赵金龙在南江市人脉广阔。
是什么力量，能让他一夜之间消失，公司都被直接查封？
他不敢想下去。
整个上午，所有和金龙地产有业务往来的公司，都陷入了恐慌和混乱。
风暴的中心，在市长办公室。
市长刘建国眼圈发黑，布满血丝。
他面前的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
他一夜未眠。
从昨天深夜接到那个让他去金龙大厦的电话开始，他就没有合眼。
他派去的人被挡在外面。
他打电话给卫戍区司令，对方只给了他六个字：无可奉告，配合。
天亮后，各种坏消息接踵而至。
金龙地产被封。
赵金龙失踪。
公司所有高管全部被控制。
南江市的商界已经乱了套，无数电话打进他的办公室，都在问他发生了什么。
他怎么会知道！
“砰！”
刘建国一拳砸在桌子上。
“王建民！”
他对着坐在对面沙发上的人吼道。
公安局长王建民的脸色比他还难看。
他脸色苍白，嘴唇干裂，眼神里满是恐惧。
听到市长叫他，王建民的身体哆嗦了一下。
“市长……”
“你昨晚到底看到了什么？到现在还跟我说不清楚？”
刘建国站起来，指着王建民的鼻子。
王建民张了张嘴，喉咙发紧。
他回想起昨晚在金龙大厦顶层看到的一幕。
那个叫铁拳的男人。
那份印着“西境战区”的特别行动令。
还有那个代号，龙牙。
一想到这些，他的身体就不受控制地颤抖。
“市长……我……我真的不能说。”
王建民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不能说？我是南江市市长！这里是我的地盘！有什么事情是我不能知道的？”
刘建国被激怒了。
“他们有最高级别的保密协议。”
王建民的声音很低。
“我们接到的唯一指令，就是配合调查，严守秘密。任何试图打探消息的行为，都会被视为阻挠行动。”
“阻挠行动？他们有什么权力这么说！”
刘建国拿起桌上的红色电话，这是连接省里的专线。
他要问问省里，到底是谁给了这支部队这么大的权力。
电话很快接通。
“喂，是周秘书吗？我是南江的刘建国。”
“刘市长，你好。”
“周秘书，我有紧急情况要向领导汇报。有一支来历不明的部队，昨晚在我们南江市中心采取军事行动，还查封了我们市的重点企业，这严重影响了我们市的正常秩序……”
刘建国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刘市长，关于这件事，省里的指示和你们接到的一样。”
电话那头的声音很平静。
“无条件配合，严守秘密。”
刘建国愣住了。
“可是……周秘书，我作为市长，有权知道……”
“刘市长。”
对方再次打断他。
“你没有这个权限。我能告诉你的只有一句话，这不是你能过问的事情。做好你自己的工作。”
“嘟……嘟……嘟……”
电话被挂断了。
刘建国握着话筒，僵在原地。
一股寒意传遍全身。
连省里都是这个态度。
他终于明白王建民的恐惧从何而来。
他瘫坐回椅子上，过了很久，才用沙哑的声音问王建民。
“赵金龙……他到底惹了谁？”
王建民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我们惹不起。整个南江市，甚至整个省，都惹不起。”
他说完，办公室里陷入了沉寂。
过了许久，王建民站起身。
“市长，我先回局里了。还有很多后续工作需要处理。”
刘建国无力地挥了挥手。
王建民走出市长办公室，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一名年轻的刑警队长正在等他。
“王局，我们按照您的吩咐，去调取金龙大厦附近所有的监控了。”
“有结果吗？”
王建民问道。
他想知道，那个引发了这一切的快递员，到底是什么人。
“结果……很奇怪。”
刑警队长的脸上写满困惑。
“说。”
“我们调取了昨天下午到晚上，金龙大厦周边所有街道、商铺、写字楼的监控录像，一帧一帧地看。”
刑警队长停顿了一下。
“我们没有发现任何一个穿快递工服的人，进入过金龙大厦。”
“什么？”
王建民猛地站了起来。
“不可能！我亲眼看到……”
“王局，我们也很奇怪。不光是大厦，就连周围几条街道，在那个时间段，都没有拍到符合特征的人。那个人像是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的一样。”
刑警队长继续说道。
“我们还让技术部门检查了监控硬盘，没有任何被删改的痕迹。一切都很正常，但就是没有那个人。”
王建民的后背渗出冷汗。
他明白了。
不是没有拍到。
是所有和他相关的影像，都被用他无法理解的技术手段抹除了。
抹除得不留一丝痕迹。
这个人，不是普通的强者。
他是一个被国家最高级别力量所保护的幽灵。
王建民感到一阵头晕目眩，扶着桌子才没有倒下。
他彻底放弃了任何调查的念头。
他对着刑警队长，用尽全身力气下达了命令。
“停止所有关于这个人的调查。今天我们所有的对话，全部忘掉。从现在起，我们唯一要做的，就是处理好金龙集团的案子，明白吗？”
“是！王局！”
刑警队长虽然不解，但还是大声回答。
当办公室的门再次关上，王建民瘫坐在椅子上，大口地喘着粗气。
南江市的天，真的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