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校花说口渴想喝奶茶。
江驰立刻站起来：“我去买，你在这等我。”
他路过我身边时，脚步顿了一下，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皱巴巴的零钱，丢在桌上。
“想喝自己去买，别又说我亏待你。”
说完，他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看着桌上的零钱，又看了看他的餐盘，忽然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我冲进洗手间，吐得昏天暗地。
补习班的生活，就像这场午饭的缩影。
江驰的身边永远围绕着校花和其他朋友，
而我则是那个被遗忘在角落里的的影子。
他会习惯性地把难题丢给我解，把笔记丢给我抄，
却把所有的笑容和耐心，都给了别人。
我不再主动跟他说话，不再给他占座，不再提醒他带作业。
我的沉默，他似乎并未察觉。
或者说，他根本不在意。
直到补习班结束的前一天，他才像是终于想起了我的存在。
那天下了很大的雨，他没带伞，校花也恰好被家里人接走了。
他在教学楼门口等了很久，才不情不愿地朝我走来。
“一起走。”他言简意赅地命令道。
我撑开伞，默默地走在雨里。
他靠得很近，大半个身子都挤在伞下，
而我的右肩，则完全暴露在冰冷的雨水中。
曾经我们还在雨里为了抢伞而嬉闹，
现在，无所谓了。
一路无话。
快到我家路口时，他突然开口：“下周我生日，你记得。”
我脚步一顿，没有回头：“嗯。”
“礼物用心点，”他补充道，语气里带着一丝警告，
“别又拿那些没用的东西糊弄我。”
我看着雨水打湿我的鞋面，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
那一声很轻，轻得仿佛被雨声彻底吞没。
3
江驰的生日，也是我们在一起三周年的纪念日。
这个日子，我曾经无比期待。
我会提前一个月开始构思送他什么礼物，会在日历上画上可爱的标记，
会像等待一个盛大的节日那样，充满欢喜。
而今年，我只是在手机备忘录里删除了他的一切。
生日那天，我用攒了很久的零花钱，买了那双他念叨许久的篮球鞋。
晚上七点，我提着蛋糕和礼物，准时出现在学校附近的那家小西餐厅。
我做了一个女朋友应该做的事。
这里价格不贵，环境清幽，是我们第一次约会的地方。
我给他发了条信息：【我到了。】
他没有回。
我没有进去，只是站在门口的梧桐树下，静静地等着。
我告诉自己，再等十分钟，如果他还不来，我就走。
七点零八分，一辆单车从我面前飞驰而过，带起一阵晚风。
是江驰。他的后座上，载着笑靥如花的校花。
校花的裙摆在风中扬起，像一只翩跹的蝴蝶。
他们没有看到我，一路欢声笑语地，朝着城东的方向骑去。
那里，曾经是我的专属座位。
我忽然想起高考前的那天放学，我也是这样看着他，载着校花，消失在路的尽头。
同样的场景，同样的人，连我此刻心里的麻木，都如出一辙。
我低头看了一眼手机，七点零九分。
我没有再给他发信息，也没有打电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