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前的盛夏,蝉鸣声充斥着每一个角落。程青淼站在那扇紧闭的门前,手心里攥着孕检单,指节都泛白。她深吸一口气,刚要敲门,屋内传来的对话却如利刃般刺进心脏。
“淮聿,你不会真和程青淼那个胖子 来真的吧?”
“玩玩而已,反正过段时间我要出国了。”
“也是,堂堂首富家四少,怎么会看上那种一身能熬油的。”
后面的话程青淼再听不清,只觉天旋地转。她低头看着自己隆起的小腹,指甲几乎掐进掌心。阳光透过树叶在地上投下斑驳光影,她却觉得世界一片漆黑。
那晚,程青淼把自己蜷在出租屋的角落,眼泪打湿了枕巾。她摸着还未显怀的肚子,声音哽咽:“宝宝,妈妈该怎么办,” 窗外的霓虹灯闪烁,她在黑暗里做了决定,消失,彻底消失在裴淮聿的世界。
之后的日子,程青淼像被抽去魂魄 般机械地办理休学、退租,在城郊找了间廉价出租屋。妊娠反应让她吃不下 下东西,可想到肚子里的孩子,她又强撑着往嘴里塞馒头。可命运没打算放过她,产检时医生皱眉说:“营养不良,龙凤胎风险很大。” 她死死握住报告单,指节泛白,哀求着:“医生,求求您,救救我的孩子。”
孩子出生时,程青淼在手术台上疼到几近昏厥。可命运残酷,龙凤胎只保住了女儿,更雪上加霜的是,女儿被诊断为先天性心脏病。看着保温箱里皱巴巴的小团子,程青淼泪如雨下,亲吻孩子的额头:“囡囡,妈妈一定治好你。”
为了给女儿赚医疗费,程青淼没日没夜地接设计稿。她把自己泡在工作室,常常通宵后又顶着黑眼圈去医院陪床。三个月里,她瘦到脱相,原本 200 斤的体重像被抽干,再出现时已变成旁人 眼中 “一道 闪电” 的模样。她的餐具设计在业内崭露头角,成了小有名气的设计师,可没人 人知道,每个凌晨她伏在案头画图 时,怀里还抱着 女儿的药瓶与病历。
七年后,春日的医院里,程青淼牵着女儿的手。小姑娘扎着冲天辫,穿着浅蓝色小裙子,蹦蹦跳跳却时不时咳嗽。程青淼摸了摸女儿的头:“囡囡乖,看完病妈妈给你买小蛋糕。” 女儿扬起脸,眼睛弯成月牙:“妈妈最好啦!”
分诊台叫到号,程青淼深呼吸,推开门。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抬头,她心跳漏了一拍。是裴淮聿。七年未见,他更清俊了,金丝眼镜衬得眉眼愈发深邃。可裴淮聿只是礼貌点头:“把病例给我。” 声音像手术刀般冰冷。
程青淼垂 眸,把病例递过去。她能感觉到裴淮聿的目光在自己脸上停留,却没有丝毫熟悉感。也是,她现在瘦得脱形,连眼角的痣都因妆容不同,他认不出才正常。
诊室里很静,只有病历翻动的声响。女儿突然拽了拽程青淼的衣角:“妈妈,叔叔 好帅!” 程青淼慌忙轻拍女儿肩膀,却对上裴淮聿探究的目光,忙解释:“孩子不懂事……” 裴淮聿却笑了下,问女儿:“小朋友叫什么名字呀?” 女儿脆生生答:“我叫小糖丸!” 程青淼心尖一颤,当年孕期她总给孩子念叨 “要像糖丸一样甜”,这名字便成了昵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