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泪滴在小提琴上，混合着鲜血。
2
今天是茵茵的五岁生日。
我跪在琴房门前，血肉模糊的手指敲打着冰冷的门板。
“傅承宇，求你了，让我见见茵茵。”
我记得去年的今天，傅承宇包下整个游乐园，抱着茵茵转圈圈。
“我要给茵茵全世界最好的生日。”他说。那时他的眼里只有我们母女。
门终于开了。
傅承宇站在门口，身后是柳菲菲。她今天换了件白色连衣裙，像个天使。
“想见茵茵？”傅承宇的声音冷得像冰，“可以。”
我瞬间抬头，心脏狂跳。
“但是，”他顿了顿，“你要为菲菲即将到来的个人首演创作一首新曲。”
柳菲菲娇笑一声：“承宇，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答应！”什么条件我都答应，只要能见到茵茵。
客厅里，生日蛋糕摆在桌子上。茵茵乖乖地坐在桌子旁，一动不动。
我冲过去，“茵茵，妈妈来了。”颤抖着声音，开始唱生日歌，“祝你生日快乐……”
茵茵只是茫然地看着我。她的眼神空洞，没有以往的灵动。
“茵茵？”我轻抚她的小脸，“妈妈在这里。”
她没有反应。
我拍拍手，在她面前打响指。
什么都没有。
“茵茵！”我的声音拔高，近乎尖叫。
而茵茵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家庭医生悄悄走到我身边，声音轻得像蚊子嗡嗡：“夫人，孩子的听力损伤是永久性的。傅家有基因缺陷，对高频音波异常敏感，更容易被噪音刺激，这种损伤一旦发生，几乎不可逆。”
天塌了。
我抱着茵茵跌坐在地上，“不可能！”我疯狂地摇着头，“他还这么小！”
“是那天的声音。”医生叹息，“分贝太高，时间太长……”
我猛地回头，死死盯着傅承宇。
“你毁了她！”我嘶吼，“你亲手毁了你的女儿！”
傅承宇脸色苍白，但下一秒就将柳菲菲护在身后。
“雅音，你闹够了没有？”他冷声道，“菲菲为了茵茵，已经很辛苦了。”
柳菲菲眼眶红红的，委屈得像受了天大的冤屈：“承宇，都怪我。如果不是我的演奏会，雅音姐就不会……”
她话没说完，眼泪就掉了下来。
“菲菲，你别自责。”傅承宇轻抚她的后背，“这不是你的错。”
我看着这一幕，心彻底死了。
他们在我面前演戏。用我女儿的听力，来演一出温情戏。
我紧紧抱着茵茵，她的小手无意识地抓着我的衣服。曾经这双小手会为我拍手，会指着琴叫“妈妈拉”。
现在，她的世界再也没有声音了。
“你们满意了吗？”我的声音沙哑得可怕，“把一个五岁的孩子，推进了无声的世界。”
柳菲菲又开始哭：“雅音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闭嘴！”我站起来，怒视着她，“你少在这里装无辜！”
“雅音！”傅承宇一把拉开我，“菲菲已经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