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气散开的瞬间,我看见水面上漂浮着一截惨白的蛇蜕,足有碗口粗。而岸边的泥地上,两行巨大的爪印正延伸向密林深处,爪尖的划痕里残留着淡金色的黏液,在阳光下泛着奇异的光泽。
“是白化蟒。” 我摸出背包里的银针,燕青门的 “金针断脉” 能暂时封住冷血动物的神经中枢,“但这体型不对劲,普通蟒蛇长不了这么大。”
话音未落,头顶的树枝突然剧烈摇晃。我拽着老秦往侧面翻滚的瞬间,一道白影带着腥风砸在刚才的位置,地面震得我耳膜发疼。扬起的尘土中,露出巨蟒通体雪白的鳞片,在雾气里泛着冷光,碗大的眼睛没有瞳孔,只有浑浊的白色,像是变异的盲蛇。
它的信子扫过我手背时,皮肤像被硫酸泼过似的刺痛,那股熟悉的修复液气味更浓了 —— 这蛇的唾液腺里,竟然分泌着和我药剂同源的物质。我突然想起《神农本草经》残卷里的记载:“碎体蛇,白首无瞳,断体可再生,血能续骨,居螺圈套地脉深处。”
“记住卸骨要诀!” 我朝老秦吼道,同时抽出腰间的短刀。这把刀是爷爷留下的,刀刃淬过特殊草药,能克制阴邪之物。巨蟒的尾巴横扫过来,我借着惯性侧身避开,刀刃精准地砍向它第七节脊椎 —— 那是蛇类的神经中枢,也是燕青门古籍记载的 “断蛇要穴”。
“咔嚓” 一声脆响,巨蟒发出震耳的嘶鸣。但下一秒,我浑身的血液都凉了。被砍断的脊椎处没有流血,反而涌出淡金色的黏液,断裂的骨骼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黏液滴落的地方,连坚硬的岩石都被腐蚀出滋滋作响的小洞。
这根本不是普通的蟒蛇。它的再生能力,和残卷里记载的 “碎体蛇” 完全吻合。爷爷批注的 “螺圈套藏活药”,难道指的就是这个?
巨蟒的头颅突然转向我,嘴里滴落的黏液在地上汇成小水洼。我突然注意到,它脖颈处的鳞片有块不规则的缺口,形状像极了爷爷照片里那个女人的蝴蝶吊坠。更诡异的是,缺口处的鳞片颜色偏暗,像是后天被利器划伤留下的痕迹。
第四章 地脉节点
我拽着老秦钻进岩壁下的缝隙时,巨蟒的尾巴扫塌了半面山坡。碎石砸在背上生疼,后颈的朱砂痣烫得像要烧穿皮肤,耳边全是巨蟒愤怒的嘶鸣,震得岩石都在微微颤抖。
“它为什么追着我们不放?” 老秦瘫在地上喘气,手里的砍刀还在发抖,刀刃上的寒光映出他惨白的脸。
我没回答,指尖抚过岩壁上潮湿的苔藓。这些苔藓的生长轨迹很奇怪,沿着某种规律的纹路蔓延,用小刀刮开表层,下面竟露出青黑色的岩石,上面刻着和残卷暗纹一致的符号。符号之间有金色的细线连接,像是电路板上的导线,正随着地脉的震动微微发光。
“这是地脉节点。” 我掏出罗盘,指针不再乱转,而是垂直指向岩壁深处,“爷爷的残卷说对了,螺圈套的地脉能影响生物基因。这些符号是能量引导装置,能把地脉能量转化为生物可吸收的形式。”
背包里的还魂草突然震动起来,干枯的药材竟渗出更多淡金色的汁液,滴在岩石上发出 “滋滋” 的声响。岩壁随之缓缓裂开道缝隙,露出里面幽深的溶洞,洞口的形状像极了张开的蛇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