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名字是许念,但在这里,我只是D-9527。一个穿着橙色囚服,推着清洁车,行走在地下金属迷宫里的消耗品。我的任务,是在这个收容着世界最深层恐惧的牢笼里,擦去血迹与尘埃,直到我本身也成为需要被“清洁”掉的一部分。
我以为,我的心早已和这里的墙壁一样,冰冷而麻木。
直到那一天。
尖锐的警报撕裂死寂,红光如同末日的血色脉搏,在每一条长廊闪烁。大规模收容失效,一场吞噬一切的盛宴。而在混乱与枪火中,我撞见了他——顾临渊。
基金会的高级研究员,站点的现场总指挥,我血缘之外的……前夫。
他穿着代表绝对权威的白大褂,眼神比他身后的防爆门更加冰冷。他看向我,像在看一件编号为D-9527的工具,然后下达指令。
我们被困在了一起。在被彻底封死的区域里,与失控的未知,以及一个名为SCP-XXX-CN的无形模因。
很快,我发现,最可怕的收容物,并非那些有形的怪物。
而是从我们记忆深处爬出来的,名为“过去”的回响。
在这个随时会死亡的炼狱里,模因强迫我们重新体验从爱恋到决裂的全过程。他眼中的我,时而是穿着白裙的初恋,时而是面目可憎的罪人。我闻到的,时而是消毒水的铁锈味,时而是我们旧居中熟悉的柠檬香。每一次下意识的靠近,每一次生死关头的触碰,都被扭曲、放大,渲染成记忆中最痛或最甜的瞬间。
我们被迫在彼此的伤口上跳舞,以回忆为武器,在现实与幻象的夹缝中求生。
原来,命运将我们重新锁在一起,不是为了救赎。
而是为了,完成一场最残忍的收容。
这场席卷一切的灾难,究竟是我们情感最后的绝响,还是一切重新开始的序章?
第一章 D-9527
消毒水的味道,是这座地下堡垒的呼吸。
我推着清洁车,橡胶轮在光滑的水泥地面上发出单调的、令人昏昏欲睡的摩擦声。长廊两侧是厚重的金属墙壁,冰冷,没有一丝温度,像我此刻的心情。头顶的照明灯管散发着惨白的光,将我的影子拉得很长,又在下一个转角被吞噬。
我是D-9527。
来到CN-██号站点已经二十七天了。根据规定,只要我能“存活”三十天,就能被“重新评估”。这是他们画的饼,用虚无的希望,来榨干我们这些消耗品最后一点价值。
“D-9527,Keter级收容区外围B-7长廊,十五分钟内清理完毕。”
胸口的通讯器传来指令,声音是电子合成的,不带任何感情。我没有回答,只是调整了清洁车的方向。在这里,回答是多余的,服从是唯一的生存法则。
Keter级收容区,站点里最危险的地方。每一次来这里清洁,都像是在悬崖边跳舞。我见过前任D-9526的下场,他只是因为拖把不小心碰到了警戒黄线,就被天花板上伸出的机械臂瞬间汽化,连一点灰烬都没留下。
清洁,消毒,确保视野范围内没有任何多余的物品。我像一台设定好程序的机器,重复着早已烂熟于心的动作。我的表情麻木,眼神空洞,这是最好的保护色。一个没有思想、没有情绪的工具,最不容易引起“它们”的注意,也最不容易引起“他们”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