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什么?」宋卿妄再次坐回我的左侧,回头看向我。

「你不怪我吗,怪我三年前突然提分手。」

我转头与宋卿妄对视,这是分手后我第一次光明正大地看向宋卿妄的眼睛。

「为什么,为什么还要再次出现在我面前?给我带来错觉……」以为你也还喜欢着我的错觉!

「林笑,我从来没有怪过你!

我都知道了,三年前我们分手的前一天,我妈找过你,对你说的那些难听的话……

我一直以为,在这段感情中我身为年长者就理应多付出一些。

却忘了爱是平等的。我的过度付出,成为了你的负担。

后来我才明白你分手时留下的那句「桃木要七年成材,我等不了你长大」的真正含义。

于是我开始等,等了一年又一年,等到幼苗成树……」

自从大二那年在一起后,「迁就」成了宋卿妄的常态。

他推掉国际会议陪她逛非遗展,却在她询问展品时下意识用教授口吻讲解,说完立刻懊悔:「抱歉,我又在说教了。」

她发烧时他熬夜通宵查医案配药,却隐瞒自己因此错过职称评审材料提交……

少女得知真相后,他们爆发了恋爱后的第一次争吵,也是唯一一次。

她认为宋卿妄「太理想化」(为了她放弃机会、过度保护等),而她希望他「现实一点」,别为了她牺牲自己的前程。

她说:「你没必要为我放弃这些……」

他揉揉眉心,却道:「林笑,问题不在于我放不放弃,而在于你从来不肯信我愿意。」

你看,明明宋卿妄已经这么累了,自己却还在这个时候用这些琐事烦他。

「桃木要七年成材,我等不了你长大」——你要等我变得足够好,像桃木成材,太久了,我不想拖累你!

少女怕只要自己在,她就等不到宋卿妄「成大」(变得理性,不再为她付出一切)。

她害怕自己成为他人生道路上的绊脚石,所以她选择离开;

少女离开后,宋卿妄又回到了那个沉默严谨、钻研学术的宋教授,甚至比以往更专注卖力;

只为了自己不会在空闲时想起她,让他的「幼苗」在离开自己后自由生长……

10 京市重逢

那天过后,两人间的氛围隐隐发生了些许微妙的变化,却又不曾挑明!

大雨持续不断地下了好几天,打断了户外修复工作,只好先进行室内文物修复。

接到京市非遗博览会负责人的来电,于是请假三天。在当晚我离开桃溪村赶往京市参加非遗博览会领奖。

第二日早上,我只身前往非遗博览会大厅,入座、等待、鼓掌、上台、领奖、发言、下台、鼓掌、等待、离席……

历经两个半小时的活动结束,又跟一些非遗传承人进行了一番交谈后,今日份的行程才算真正结束。

「叮铃铃~」一道电话铃声响起,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疑惑地接起:「你好?」

「林小姐,是我!宋卿妄的母亲。」

听到熟悉的声音我心不禁一颤,手也不自觉颤抖。

三年前,也是这一通电话,这熟悉的开场白,彻底结束了我和宋卿妄的感情。

「您好,请问有什么事吗?」我极力克制住情绪,三年前的自卑情感又浮现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