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显示三年前的急诊记录：
诊断：急性心肌炎（因连续熬夜赶课题引发）
医嘱：绝对卧床两周，长期避免劳累过度。
「我以为逼你离开是让他专心学术……直到看见他复刻你摔碎的每件作品。
心脏受损最深的不是病毒，是某个深夜他拔掉监护仪，跑去你退租的工作室找残片；
甚至在康复期间擅自出院继续工作，导致心肌纤维化……」
接着，继续向后划动：
「这些本该由他亲自告诉你，但我猜以他的性子是绝对不会说的，所以今天我自己擅作主张替他来说。」
急诊室监控视频里，宋卿妄昏迷中呢喃着「笑笑别走」；
近年心脏复查报告显示「心室早搏」等亚健康状态……
「医生说他现在每天最多工作 10 小时——可自从你出现，他连续三晚通宵查桃溪村地方志。」
我猛然想起：项目启动前，收到的匿名寄来的绝版《桃溪木雕考》，原来是宋卿妄寄来的。
原来这些年，他一直在背后默默关注着自己！
我只觉得喉间突然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所有话语都碎成了扎人的玻璃碴，在胸腔里无声地翻滚。
「我是个不合格的母亲，我知道我对不起卿妄，对不起你；
但是阿姨求你了，求你劝劝卿妄，他的身体真的再禁不起这样折腾了。」
宋夫人紧握住我的手，声音哽咽地说。
我不记得那天我是怀着怎样的心情离开咖啡馆，又是怀着怎样的心情离开京市的。
只记得自己迫切想要见到宋卿妄的心，将机票改签到今天最后一趟飞往淮市的航班。
深夜 11 点，飞机落地淮市，我打车回到工作室，开着自己的车再次赶路，到桃溪村已经快凌晨 2 点！
宋卿妄房里的灯还亮着，我怀着复杂的情绪敲响了宋卿妄的房门。
14 深夜归心
「谁？」宋卿妄打开门就落入一个突然的怀抱，带着熟悉的桃木香。
宋卿妄惊喜回抱，却又疑惑开口：「不是下午的航班吗，怎么这么晚赶回来，出什么事了？」
三秒、十秒、二十秒，没等到回答的宋卿妄却感受到滴落在自己脖颈处的温热的液体。
「怎么了？怎么哭了？」宋卿妄退出怀抱，轻轻用指腹抹去我眼角的泪。
「宋卿妄……」「嗯？我在，我一直在！」
贪恋宋卿妄怀抱的温暖，我再次环住宋卿妄的腰身——
「哥哥…」被熟悉的称呼震住，宋卿妄一时忘记了动作，「我好想你！」
桃木香直冲鼻腔，宋卿妄呼吸越来越沉重，话到嘴边突然失声。
喉结艰难地滚动两下，默默将怀里的人越搂越紧。
寂静的深夜，窗外小雨淅淅沥沥，房间里谁都没有再说话。
房间很静，静到可以清晰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
项目进行到最后阶段，某次深夜 11 点，桃溪村临时工棚内，我和宋卿妄加班整理数据。
暴雨倾盆，老旧电路跳闸，仅剩一盏应急灯。
宋卿妄突然按住心口，铅笔在图纸上划出扭曲的线。
我抬头时，正好发现宋卿妄额角的冷汗在应急灯下反光。
「你脸色很差，还好吗？要不今天先这样吧！」
我递过保温杯：「姜茶，驱寒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