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透过后视镜看了她一眼。栖云路1号?那可是本市最神秘、最顶级的私人会所之一“云顶”的所在地,实行严格的会员制,据说门槛高得吓人。这姑娘看着年纪轻轻,穿着也普通,气质却沉静得不像话。司机没多问,一打方向盘,车子汇入车流。
一个多小时后,出租车停在了栖云路1号那扇厚重、低调却透着无比威严的黑色铁艺大门前。门内是郁郁葱葱的园林,远处能看到掩映在林木间的、极具设计感的建筑轮廓。
苏晚付了车费,推门下车。深秋的晚风带着凉意,吹拂着她额前的碎发。她深吸一口气,走到紧闭的大门前。门口没有任何标识,只有一个极其隐蔽的摄像头闪烁着微弱的红光。
她抬起头,对着摄像头,清晰地、一字一顿地说道:“我是苏晚。预约了今晚七点,见张启明先生。”
短暂的静默后,厚重的大门悄无声息地向内滑开,露出里面一条幽静、铺着青石板的小径。一位穿着剪裁合体的深色西装、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的中年管家模样的男人,已经静立在门内等候。他微微躬身,姿态恭敬却带着审视:“苏小姐,请随我来。张先生已恭候多时。”
苏晚挺直脊背,迈步走了进去。高跟鞋踩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而孤寂的回响。身后沉重的大门缓缓合拢,隔绝了外界的喧嚣。门内,是另一个世界,一个即将属于她的世界。
管家引着她,穿过精心打理、即使在深秋也依旧绿意盎然的庭院,绕过一片静谧如镜的人工湖,最后停在一栋掩映在几株巨大银杏树下的、灯火通明的独栋别墅前。别墅风格现代简约,巨大的落地玻璃窗透出里面温暖的光晕。
管家推开门,侧身示意:“苏小姐,请。张先生在书房等您。”
书房很大,三面顶天立地的书架,上面摆满了厚重的书籍和艺术品。空气里弥漫着上好雪茄和旧书页混合的独特气味。巨大的红木书桌后,坐着一位头发花白、精神矍铄的老人。他穿着质地精良的深灰色羊绒开衫,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锐利而深邃,仿佛能洞穿人心。他就是张启明,苏晚从未谋面的母亲生前最信任的私人律师,也是那笔庞大遗产的托管人。
“苏小姐,”张启明站起身,绕过书桌,向她伸出手。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一种久居上位者的从容,“终于见到你了。请坐。”他的目光在苏晚略显苍白但异常平静的脸上停留片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和……欣慰?
苏晚与他轻轻一握,指尖冰凉。“张先生,您好。”她在书桌对面的单人沙发坐下,背脊挺得笔直,没有任何局促。
张启明坐回宽大的皮椅,双手交叉放在桌面上,目光沉静地看着她:“今天下午发生在东崖的事,我已经听说了。很抱歉,让你经历了那样的危险。”他的消息显然极其灵通。“你母亲……苏岚女士,”他提到这个名字时,语气带着一种深沉的怀念和敬意,“她最大的心愿,就是你能平安顺遂,不被那些肮脏的人和事所困扰。可惜……”
他没有说下去,但未尽之意两人都懂。苏晚的母亲苏岚,一个惊才绝艳却红颜薄命的女人,在苏晚十岁时就因病去世。她留下的一切,包括庞大的商业帝国和难以估量的财富,被一份极其严苛的信托协议冻结,唯一的继承人就是苏晚。但协议规定,苏晚必须在二十五周岁生日当天,亲自签署文件,才能完全继承。在此之前,她无法动用分毫,甚至连遗产的具体规模都无从得知。而苏晚的二十五岁生日,就在三天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