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想离开,旁边的观赏草丛里窜出一条色彩斑斓的毒蛇,直冲过来。
毒蛇原本是冲向阮时笙的。
陆凛言不知从何处出现,本能地冲到阮时笙身边,迅速抱起她护在怀里闪开。
毒蛇的花纹很可怖,信子上还沾着粘液。
剧痛猝不及防地传来。
毒蛇的利齿狠狠咬住我的小腿,死死不放。
我全力甩开它。
齿痕清晰可见,血珠渗出,周围的皮肤淤紫肿胀,毒液在血管里蔓延。
我天旋地转,恶心感涌上喉咙,全身冰凉,牙齿打颤。
下半身麻痹,动弹不得,最终在剧痛中晕厥过去。
我恢复意识时,消毒水味刺鼻。
小腿的伤口溃烂,血疱狰狞,灼烧般的疼痛撕扯着心脏。
阮时笙故作愧疚地端着水走近,“不小心” 将整杯水泼在我的伤口上。
冷汗如瀑,我痛得闷哼一声,死死咬着唇。
“对不起姐姐,我只是担心你脱水太久,不是故意的。”
我挣扎着想坐起,却捕捉到陆凛言一个箭步冲上来,迅速把阮时笙护在身后,示意旁人带她出去。
他,在担心我会伤害阮时笙。
这个认知让我的心彻底凉透。
陆凛言小心地擦拭我伤口上的水渍,轻柔地消毒。
他视线紧盯创口,神情专注,一如当年为我熬药时那般虔诚。
“笙笙年纪小不懂事,你是姐姐,别跟她计较。”
他依旧,只会维护阮时笙。
陆凛言离开后,我鬼使神差地跟了出去,在走廊尽头的 VIP 病房门口停下。
里面传来陆凛言压抑怒火的声音。
“一群废物!笙笙被毒蛇吓到,安抚不好,全都滚蛋!”
我从未见过陆凛言发如此大的脾气。
紧接着,我透过门缝看见陆凛言从自己脖子上取下一条古朴的平安链,无比虔诚地戴到阮时笙纤细的脚腕上。
“我家笙笙是小福星,才不是什么私生女。” 陆凛言的声音带着维护。
我听出了其中的讥讽。
“这链子开过光,我戴了十年,能保你平安顺遂。”
阮时笙红了眼眶,扑进他怀里。
“阿言哥哥,这链子是姐姐当年跪了三天三夜求来的,你舍得给我?”
“笙笙,你值得。” 陆凛言宠溺地摩挲着阮时笙的发顶,“从前是我错过你,余生我绝不辜负。我的命都给你,绝无半分怨怼。”
病房里情话绵绵。
病房外,我的心碎声震耳欲聋。
那串平安链,是我送陆凛言的十八岁生日礼物。
从凌晨到日暮,我一步一叩首,跪满九百九十九级台阶才求得住持开光。
膝盖擦伤,掌心磨破,雨水浸透衣衫。
我为此高烧三天三夜,落下了严重的后遗症。
陆凛言彻夜守在我床边,见我醒来,眼底布满血丝,声音发颤。
“月儿,除非我负心,否则这平安链,我会戴一辈子。”
整整十年,那链子仿佛与他融为一体,从未摘下。
名流巴结送来的珠宝在保险柜里落灰,唯独这不起眼的链子常伴他身,熠熠生辉。
如今,这道象征承诺与守护的光芒,转移到了另一个女人的手腕上。
我无力地倚靠在冰冷的墙壁上,视线被泪水模糊。
明明对这变心的男人已无情意,但心脏依旧绞痛如刀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