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使神差,我跟了过去。
虚掩的门缝里,薄时谦搂着白染樱的腰,语气郑重如同誓言。
“奶奶您放心,以后我会好好珍惜樱樱,绝不让她掉一滴眼泪。”
白奶奶欣慰地牵起两人的手。
“好…… 樱樱苦了这么久,终于有依靠了……”
我站在门外,忽然想起多年前那个雨夜。
妈妈病床前。
少年薄时谦也是这样搂着我的腰,对着妈妈冰冷的遗像发誓。
“阿姨放心,我不会让夏夏受委屈的。”
一模一样的承诺。
十年后,他说给了另一个女孩。
我死死咬住下唇,血腥味弥漫,才压下翻涌的悲恸,转身离开。
三天后,薄时谦亲自来接我参加生日宴。
车上只有他一人。
薄时谦拿出一个丝绒盒子,打开。
“夏夏,生日快乐。” 他亲自为我戴上项链,又替我整理好微乱的发丝,动作薄柔一如往昔。
我有片刻恍惚,最终只回以一句疏离的 “谢谢”。
薄时谦指尖一顿,心中掠过一丝异样。
宴会厅衣香鬓影。
薄时谦很快被宾客围住。
我独自站在角落。
窃窃私语声传来。
“看,她戴的是不是白小姐那套珠宝的赠品?”
“还真是!上次白小姐生日,薄总送的那套珠宝才叫闪瞎眼。”
我指尖抚过颈间的冰凉,笑容苦涩。
宴会过半,薄时谦频频看表。
我正想询问,大门被侍者恭敬推开。
白染樱一身白裙,翩然而至。
薄时谦笑着迎上去,牵起她的手。
“樱樱,你来了。”
白染樱瞥了我一眼,语气倨傲。
“别高兴太早,要不是你求我,我才不来。”
众人脸色微变。
薄时谦却丝毫不恼,递给她一把银质餐刀。
“正好切蛋糕,一起?”
明明是我的生日,主角却成了白染樱。
众人目光复杂地投向我。
我无视那些视线,退到角落。
突然,白染樱呼吸急促,脸上泛起大片红疹,痛苦地抓挠脖颈。
“好痒…… 喘不过气…… 蛋糕里…… 放了什么?”
她话音未落,便软倒下去。
薄时谦一把将她抱住,神色惊惶。
我想上前查看,却撞上一双冰冷刺骨的眼。
那里面是怀疑,是猜忌,是淬毒的寒冰。
仿佛下一秒就要将我撕碎。
我浑身血液瞬间冻结。
薄时谦什么也没说,抱起白染樱疾步冲向医院。
我犹豫片刻,还是跟了上去。
手术室的红灯终于熄灭。
薄时谦一把抓住医生。
“樱樱怎么样?为什么还不醒?”
医生斟酌道。
“白小姐是严重过敏,已脱离危险。”
薄时谦刚松口气。
医生接下来的话却如惊雷。
“但是检查发现,白小姐肝脏功能严重衰竭,加上这次过敏打击,情况危急。必须尽快进行肝移植手术。”
薄时谦眼眶瞬间布满红血丝,斩钉截铁。
“她不能死!不管花多少钱!给我找到肝源!”
医生和匆忙赶到的助理被他眼中的疯狂震慑。
“是,薄先生。”
“是,老板。”
我静静听完。
医生走后,薄时谦痛苦地抱着头。
像极了我当年车祸时,他在手术室外守候三天三夜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