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遭雷击,猛地抽回手,像被烙铁烫伤。
我逃回自己的房间,靠在冰冷的门上,心脏剧烈抽痛。
第二天,我开始整理裴叙白送的所有礼物,将许多崭新的、带着昂贵标签的挂上二手平台。
裴叙白皱眉,语气不悦。
“为什么卖掉?”
“不喜欢了。” 我语气平淡,看也不看他。
裴叙白以为我还在为昨晚的事生气,语气放软,带着施舍般的安抚。
“我昨天不是故意的。沫沫只是好心送我。”
他顿了顿。
“等着,我这就去给你买新的礼物。”
他换好衣服,拿起车钥匙,语气带着罕见的、自以为的温和。
“等我回来。”
我看着他酷似陈深的背影,脸上浮起一丝恍惚而冰冷的笑意。
“好,等你。”
像在告别。
下午,裴叙白带回一个精美礼盒,递给我。
“看看喜不喜欢。”
我打开,是一条精致却风格甜腻的裙子,一看就是苏沫的喜好,甚至带着一丝廉价感。
“苏沫不要的?” 我直接问,毫不留情。
裴叙白解释,带着敷衍。
“沫沫帮你挑的参考。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
我放下裙子,走近他,双手捧起他的脸,眼神带着孤注一掷的、近乎绝望的深情。
“我不要礼物。裴叙白,对我说一句‘我爱你’。”
我需要一个仪式,埋葬过去。
裴叙白避开我灼热的目光,有些窘迫,甚至觉得我无理取闹。
“还有三天就婚礼了,到时候再说。”
我松开手。
今天是我的生日。
以前每年的这一天,陈深总会变着法子给我惊喜,最后一定会紧紧抱着我,在我耳边清晰地说 “我爱你”。
声音里的珍视,曾是我世界的全部。
两人坐在沙发上看电影,气氛沉闷。
电影结束,我刚想起身,胃部一阵尖锐绞痛让我跌回沙发,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冷汗涔涔。
裴叙白立刻紧张起来。
“去医院!”
我拉住他,声音虚弱。
“老毛病,帮我买胃药就行。”
我不想去医院,只想独自忍受。
裴叙白立刻打电话让助理送药。
窗外,雨势渐大,噼啪作响。
门铃响了。
裴叙白打开门,看到的却是浑身湿透、瑟瑟发抖的苏沫。
她冻得嘴唇发紫,却从怀里小心翼翼掏出一个药盒,献宝般递过来。
“叙白哥哥,药没湿……”
裴叙白心疼地将她拉进屋,随手把药丢给沙发上的我,便忙着用毛巾给苏沫擦拭湿发,动作温柔。
我看着垃圾桶里被粗暴扔进的胃药,又看了看那旁若无人的两人,胃痛夹杂着心寒。
我默默转身上楼,每一步都沉重无比。
我从床头抽屉深处摸出一个陈旧的、颜色褪去的平安符。
那是陈深在缘起寺一步一叩首,跪完三千长阶为我求来的。
他当时膝盖磨破,却笑着说。
“我们梨梨,一定要平平安安。”
紧握着符咒,冰凉的触感传来,胃痛似乎真的缓解了些。
房门被轻轻推开。
苏沫走了进来,目光直勾勾地盯着我手中的符,充满好奇和贪婪。
“出去。” 我冷声道,将符护在胸前。
“姐姐,我只是担心你……” 苏沫的目光黏在符上,脚步未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