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呕…
今天下午沈曼妮来我的工作室了,她真的很适合‘星空’这件礼服,穿上它真像暗夜里的妖精。
呵呵,她说你最喜欢看她穿蓝色礼服的样子,就像月光下的海。
试完礼服她也没有走,说你最近压力很大,多亏有她陪着你应酬、喝酒、解闷。
她说男人总是需要新鲜感和崇拜的,像我这样只知道埋头画稿子的‘艺术家’,也不懂怎么抓住男人的心。
哈哈哈…
你是不是忘记了是谁在你公司濒临倒闭时,卖掉了所有首饰陪你熬过来的?
又是谁在你胃出血住院时,衣不解带的守了你三天三夜?
最可笑的是,她走之前,还‘好心’的提醒我。
‘晚晚姐,你脸色好差,是不是最近备孕太辛苦了?
其实啊,要孩子这事急不得的,也许是缘分还未到呢。
她走时有些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我桌上的维生素瓶,那个眼神很像毒蛇的信子。
让我突然想起,这瓶维生素是她半年前‘特意’从国外给我带回来的助孕保健品。”
陆承泽像是被重锤击中,猛地想起我曾经多次欲言又止地提到,吃这款维生素似乎没什么有用的效果。
而他当时只是敷衍地跟我说,“你要放松心情,维生素就是保健品,不是处方药”。
不过呢,沈曼妮确实是总以‘关心’的名义,不停的给我带各种“补品”!
7 荆棘玫瑰
陆承泽浑身颤抖着放下手中的录音笔,慌乱的在皮箱中翻找着。
突然一本写着《荆棘玫瑰》的速写本和录音笔进入眼帘。
速写本的第一页,是我画下的《荆棘玫瑰》雏形。
是一件极其繁复、华丽到近乎狰狞的婚纱。
婚纱的主体是层层叠叠、用锋利线条勾勒出的荆棘藤蔓,藤蔓上是盛开着妖异的、带着尖刺的玫瑰。
但最令人心惊的是,在荆棘的缝隙和玫瑰的花瓣脉络里,却隐约透出一股暗红色,像是干涸的血迹。
陆承泽拿起那支录音笔,像是用尽全身力气般的点开它。
“咳…咳…
终于找到了我要的特殊染色剂了。
咳…咳…
那些混入了我药液的染色剂而制成的礼服,穿上它,随着人体温的升高。
它的颜色就会发生变化,像是生命彻底熄灭的那一刻。
从而隐藏的暗纹就会彻底的显现,像泣血的伤口。
陆承泽,你不是喜欢看沈曼妮穿着我设计的衣服勾引你吗?
那就看看,你法律上的妻子。
——我。
穿着这件用绝望和背叛缝制的‘嫁衣’,永远沉睡的样子吧。”
录音里传来布料被撕裂又缝合的声音,剪刀的喀嚓声,以及我压抑不住的、断断续续的咳嗽和低泣。
8 最后的告别
陆承泽失魂落魄地冲出家门,不知道自己想要往哪里去。
也许只是想感受一点我存在过的气息,最后鬼使神差地开车来到我最后入住的医院。
看着从医院安保室拿来的视频。
在安静的肿瘤科走廊里,陆承泽看到了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单薄身影。
穿着宽大的病号服,浑身瘦得都脱了形,正扶着墙壁,艰难地挪动着。
突然停在一扇病房的门前,静静地看向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