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寝室,柴旭已经不在了,我倒头躺在床上,憋了两天的难过情绪此刻全部反扑过来,让我竟控制不住地“唰唰”掉眼泪。
然而,这个时候的我还没有意识到这件事的古怪还远没有结束。
几天后,柴旭从家里回来。
吃完晚饭我跟他商量这周末再去一趟鬼楼找田峰,他却像看鬼一样看向我,问道:“田峰?田峰是谁?”
3
我怔了一瞬,随后一攮他肩膀严肃道:“你别拿这事儿开玩笑。”
“开啥玩笑啊,我真不认识田峰。”
柴旭迷茫回。
“田峰!你怎么也不认识田峰了呢!”
我“噌”的一下站起来,不可置信地大喊。
“不是,大河你别着急,他谁啊?你把话说清楚。”
柴旭看我真急了,正色道。
我盯着他的脸,试图在上面找出一丝玩笑的意味,但是没有!
柴旭坦诚、无辜的目光像是给了我一记响亮的耳光,让我原本就难受的心情雪上加霜。
他也把田峰忘记了。
我踉跄后退一步,所有话都堵在喉间却没办法说出一个音节。
这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里田峰站在鬼楼的台阶上与我隔着五六米的距离对望,他说他不想被人忘记,他想回来,求我救救他。
我冲过去想要拉住他,但五六米的距离却怎么都跑不完,最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田峰被黑暗吞噬。
我被这个梦折磨得心力交瘁,以至于第二天早上醒来时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只能拜托柴旭帮我请一天假。
中午柴旭回来,看我仍蔫蔫的,担心地问道:“大河,你要不去校医院看看吧。”
“没啥事,休息一下就好了。”
我淡淡道。
“那个……”
柴旭犹豫了一下才继续问:“你昨天说要再去一趟鬼楼,你之前是去过吗?”
“不仅我去过,你也去过。”
“我?我什么时候去过?”
“你不记得了吗?你爸给你打电话说你爷爷不行了的时候咱俩就在鬼楼里面。”
“啊?你记错了吧,我爷爷好好的啊。”
柴旭的回答让我一愣,反问道:“你说啥?”
“我爷爷啊,他挺好的。”
“不是,那你上周回家不是去参加爷爷的葬礼吗?”
“我回家是参加我姐的婚礼。”
“……”
我陷入沉默。
首先,我不可能记错的。
其次,当时在鬼楼,柴旭就站在我身后接的电话,他爸嗓门不小,我是亲耳听到他爸在电话那头说他爷爷不行了的。
我拧紧眉头,脑袋里仿佛一团浆糊,根本捋不清楚为什么一切都变了。
而柴旭接下来的话更让我仿佛被车撞了一般,彻底失去了思考能力。
他说——我从没去过鬼楼。
4
我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自己现在复杂的心情。
只有我一个人记得所有事情,但这偏偏是最bug的地方。
因为我的记忆和别人不一样,没有人能证明我的记忆是正确的,所以我就成了另类的那一个。
而柴旭现在看的眼神正好佐证了这点。
我想,他或许是觉得我疯了吧。
我苦笑地扯了扯嘴角,不再说什么,心里却打定主意,这周末,我一定要再去一趟鬼楼。
时间在煎熬中像头老牛一样缓缓往前走,我试着在学校论坛上查询关于鬼楼的相关信息,但少之又少,仅有的一看就是胡编乱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