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被丈夫和情人推下海的瞬间,我听见他们说:“沈家的财产归你了。”

>再睁眼竟回到三年前。

>这次我提前立好遗嘱:死后所有财产捐给海洋保护协会。

>看着他们殷勤地给我倒红酒,我笑着举杯:“听说最近警方在查胰岛素谋杀案?”

>红酒杯突然在林晚晚手中碎裂。

>当警察冲进宴会厅时,我对着浑身发抖的周慕辰轻声道:

>“海水很冷吧?这次轮到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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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海水啊,又咸又冷,像无数根冰冷的针,猛地扎进喉咙,灌满了肺,每一次徒劳的呼吸都带着刀割般的剧痛。整个人像绑了沉甸甸的秤砣,被无边的黑暗和刺骨的寒意,死命地往那深不见底的深渊里拽。意识像断了线的风筝,越飘越远,就在快要彻底消散的时候,两道刻进骨头缝里的声音,像淬了毒的冰锥子,穿透幽深的海水,狠狠扎进我嗡嗡作响、濒临破碎的耳膜。

“砚舟,别怨我。”是我同床共枕了十年的丈夫周慕辰的声音,听着竟有几分如释重负的假模假式,“沈家……往后就交给我了。你放心。”

“辰哥,手脚麻利点儿!”另一个声音,娇滴滴的却淬着股子蛇蝎心肠的狠毒,是我那“掏心掏肺”的好闺蜜兼他的情妇林晚晚,“浪头大,等鱼把他啃干净喽,沈家的金山银山就彻底归你了!咱们的下半辈子,逍遥快活……”

冰冷的海水彻底吞没了他们剩下的算计,也淹没了我的整个世界。那股子恨啊,像烧沸的岩浆在骨头里咕嘟咕嘟疯狂冒泡,烧灼着每一寸神经,可连个挣扎的气泡都吐不出来,只能任由这无边的冰冷和背叛将我吞噬。

不甘心……我沈砚舟,纵横商海半生,竟落得这么个窝囊又可笑的下场?真真是阴沟里翻了船,还是被最亲近的人亲手推下去的!

……

“呃——嗬!”

一声短促又嘶哑的抽气,像溺水的人终于破开了万钧水压,猛地从我喉咙深处炸开。我整个人像是被弹簧从深水里弹出来,从宽大的意大利真皮老板椅里直挺挺地坐起,心口那叫一个擂鼓喧天,咚咚咚地撞得肋骨生疼,仿佛下一秒就要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

没有刺骨的冷,没有呛人的咸腥,更没有那让人绝望的窒息感。

眼前是再熟悉不过的景象:巨大的弧形落地窗外,是城市黄昏时流光溢彩的天际线,夕阳熔金,给鳞次栉比的摩天大楼镶上瑰丽的金边儿。宽大的红木办公桌油光锃亮,摊着几份待批的文件,最上面一份是城东新区开发案的可行性报告。空气里飘着好闻的雪松木香氛,清冽沉静,还有……中央空调送出的、干燥又暖烘烘的风,拂过皮肤,带来真实的暖意。

我……还活着?

手指头不听使唤地哆嗦着,带着劫后余生的惊悸,猛地摸上自己的脖子。皮肤温热光滑,带着生命的弹性,没有海水的冰冷刺骨,也没有绳索勒紧的剧痛。完好无损。只有颈侧动脉在指尖下疯狂地搏动,证明着这颗心脏还在不甘地跳动。

这……怎么可能?

眼神惊疑不定地扫过这间象征着沈氏最高权力的办公室——墙上挂着的抽象派油画,角落里的青花瓷大缸,还有桌角那台静默的曲面液晶显示器。目光最终死死钉在屏幕右下角,一行小白字儿清清楚楚,像烙印般刻进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