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苏晚的声音破碎不堪，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你说什么？”
顾铮的眼神没有闪躲，深沉的凝重里，一丝细微的痛楚快如错觉。他喉结滚动。
“昨天深夜，一个线报，”声音压得更低，语速加快，字字如冰石砸地，“地点在北郊‘慈航’废弃医院的地下一层。我去了。”他停顿，捕捉到苏晚瞬间剧变的脸色，“那里……有一个地方。布置得很……仪式化。火盆，墙上刻着奇怪符号，灰烬……还有，”他再次看向屏幕上的发卡，眼神锐利如刀，“祭品台。那上面，就放着这个，”他用下巴极其轻微地点了点照片，“这枚蓝色琉璃蝴蝶发卡。一模一样。”
慈航废弃医院！地下一层！祭品台！
每一个词都像重锤，狠狠砸在苏晚的地狱幻象之上！小然被捆绑挣扎的废弃手术台…闪烁的灯光…厚重的尘埃…
重合了！
绝望与冰冷的愤怒瞬间冲垮理智！
2 邪教祭坛
“慈航……废弃医院……地下一层……”苏晚嘶哑地重复，“小然就在那里！就在那个祭坛附近！我看见了！我碰到了‘裁衣匠’受害者的手，我看到了！小然被绑在手术台上！她在挣扎！就在刚才！就在现在！”她猛地抓住顾铮皮夹克的前襟，皮革的冰冷无法冷却指尖的灼热颤抖，“顾铮！带我去！立刻！马上！”
顾铮的身体骤然绷紧。他没有立刻推开，深潭般的眼睛翻滚着难以分辨的情绪。“冷静点，苏晚！‘守夜人’不是一般的对手！那地方……”
“冷静？！”绝望的怒火轰然炸开，苏晚尖利嘶吼，“那是我妹妹！她在那里！每一秒她都可能……”话语被恐惧死死哽住，只剩粗重喘息。
顾铮下颚线绷死，眉峰紧锁，急速权衡。那眼神深处，除了责任感和对危险的警觉，似乎还有一缕深藏的、不情愿的阴影？
“带我去！”指甲几乎掐进他手臂，“顾铮！我要找到她！现在！”
解剖室的空气凝滞如铅。顾铮的目光如冰冷的探照灯，在苏晚失控的脸上扫视。凝重几乎化为实质的铅块，压得人窒息。没有斥责，只有残酷的权衡。
“苏晚，”他声音沉如冰水，带着金属的冷硬，“那地方是‘守夜人’的据点。我闯进去时触发了警戒。现在去就是送死。”目光锐利如刀锋，“而且，‘裁衣匠’第七个受害者的泥渍……你说幻象是因为碰到了她手上的泥？”
混乱的思维抓住唯一的线索，苏晚用力点头，喉咙干涩如砂纸：“对！右手手背！有泥！很怪！不像抛尸现场该有的！”
顾铮眼中寒光一闪，如猎鹰锁定了踪迹。“泥……”他低喝，猛地转身，大步走向操作台。那里堆放着刚从受害者身上提取的微量物证样品袋。他戴着手套的手指在一排排透明小袋间迅疾翻找。
动作停在标有“右手手背附着物”的袋子上。袋内只有几点微小的、深褐色碎屑，在顶灯惨白的光线下，质地介于泥土和凝固的有机质之间，颜色晦暗。
“立刻送微量物证实验室！”顾铮的声音斩钉截铁，是对着门口闻声探头的年轻技术员下令，“告诉他们，我要最快的结果！成分分析！重点是来源！比对所有土壤样本数据库！快！”语气里的寒意让技术员一缩，连忙接过袋子小跑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