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还有一部电影，片尾曲是你的，你别跟她抢。」
原来是来拍锦样年华。
我感觉好笑，又觉得一阵反胃。
我想要的东西，连一首片头曲也要不来。
她想要的东西，就算是女主角，他也愿意替她抛头露面去争。
输入框的字打打删删，最后发出一句。
「江慎行，你回过家了吗？」
对面很快发过来一条。
「今晚回去看你。」
4
秦笙写的是一部校园恋爱剧，剧组里的演员也都偏年轻些。
有的甚至刚高考完，开学了还得一边上课一边来拍戏。
台上还在出演酸涩的青春伤痛，台下就已经你画我剧本、我吃你零食地打在一起。
把江慎行抛到脑后，我仿佛也被他们带动着回到了青春里那个盛夏。
散场前，秦笙问我要不要给我加个角色，我忽然说不出拒绝的理由，只搪塞着「考虑考虑」。
然而，路过停车场时，一股力道把我拉进车里。
车门猛地关上，窗户咔哒上了锁。
「姜挽，你胆子越来越大了。」
江慎行温热的掌心贴上我的后颈，一个胡乱的吻落下来，薄荷香气侵占着口腔，我闭上眼，用力一咬，霎时，血腥味蔓延开来。
江慎行「嘶」了一声，伸手摸了摸下唇，指尖沾上一片血迹。
他看着我，忽然笑了。
「你还真像只急了的兔子。」
「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爱咬人？」
预料中的生气和委屈都没有来，我冷冷地看着江慎行，伸出手去。
江慎行把一个凉凉的、小小的东西放在我手上。
我拿近了看，是一枚钻戒。
上面有一大一小两颗星星。
我想起很多年前，江慎行带我去看极光。
天气很冷，他把我裹在他的棉袄里。
我问，「如果人死后会变成星星，我们也会这样依偎在一起吗？」
他说，「会的。」
我的壁纸直到现在，都是那天拍下的极光。
他居然记得。
「我要的不是这个，」我说，「离婚合同，签好了就拿来。」
江慎行一顿，俯下身，脱下我的高跟鞋，把我的脚放在他膝盖上，从身侧的储物盒里摸出两个创可贴。
「早跟你说过了，这双鞋磨脚。」
我盯着他的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
这双抚过我鬓角碎发、擦过我泪水的手，也曾替另一个女孩戴上过戒指。
「江慎行，我说我要解约，放我下车。」
他把第二个创口贴贴好，「挽挽，这么多年了，我们之间已经是事实婚姻了。」
「你跑不掉的，我明天就陪你一起去办手续。」
江慎行发动油门，我认得方向，是回江宅的路。
装什么呢。
民政局又不是闭关了三年，明天才出关开门。
我冷笑，把戒指扔进他怀里，开始用手肘砸玻璃。
一开始，他看都没看我一眼，只在夜里飞速地开着车。
直到在玻璃上留下一个圆圆的血印。
江慎行靠边停车，「姜挽，你他妈不要命了？」
我看着他，「就是死，我也绝不再回江宅一次。」
他叹了口气，像妥协了，开了锁，我拉开车门，跳下了车，捂着还在流血的胳膊，光着脚，一瘸一拐地向反方向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