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像画面抖动得厉害,像是用针孔摄像头拍的。昏暗的办公室里,父亲正和一个穿西装的男人争执,声音模糊不清,只能听到“名单”“封口费”“周志国”几个词。突然画面一黑,传来桌椅翻倒的声响。
林夏反复播放这段录像,心脏越跳越快。她尝试用父亲的生日、工号破解加密表格,全都失败了。直到她输入“怀表”两个字,表格应声而开。
那是份矿难遇难者名单,上面赫然列着十三个人的名字,而官方通报只有七个。名单最后附有一行小字:“周志国私吞赔偿款,家属闹事已摆平。”
林夏的指尖冰凉。摆平?难道周家灭门案和这个有关?
这时,直播间的在线人数已经突破了五十万,评论区里有人开始刷十年前的矿难旧事:
【我老家就是那的,听说当年死了好多人】
【我爸说矿主周志国心黑得很,把死人都往井里埋】
【楼上别造谣!小心被告!】
一条匿名评论引起了林夏的注意:“有人用遇难者的命换钱,现在该还了。”
发送时间就在一分钟前。
林夏盯着屏幕,突然想起前世雨衣人说的“父债子偿”。难道父亲也参与了当年的事?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不是纠结的时候,必须在直播前做好准备。她网购了微型录音笔、防刺背心,甚至偷偷报了警,提供了匿名线索,希望警方能在直播当天暗中布控。
7月15日,周六。
暴雨再次降临,和记忆中的场景分毫不差。林夏穿上防刺背心,将录音笔藏在衣领里,吊坠被她攥在掌心,冰凉的触感让她稍微镇定。
直播间刚一开启,在线人数就飙升到百万。林夏举着云台走进化工厂,镜头扫过熟悉的走廊,铁链拖地的声音如期而至。
“你果然来了。”雨衣人站在走廊尽头,声音比记忆中更沙哑,“你父亲没告诉你,背叛者的下场吗?”
林夏握紧云台,故意提高音量:“我父亲不是背叛者!倒是你,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是怕被人认出你是周志国的余孽?”
她在赌。如果周家灭门案和矿难有关,那雨衣人很可能是当年的受害者家属。
雨衣人果然浑身一震,铁链“哐当”砸在地上:“你知道了什么?”
“我知道你们用十三条人命换了封口费,知道周志国黑吃黑被灭口,”林夏一边说一边缓缓后退,眼角余光留意着四周,“但我爸绝不是主谋!”
“不是主谋?”男人突然狂笑起来,笑声在空旷的厂房里回荡,“他亲手伪造了安全报告,看着遇难者家属被殴打,拿着沾满血的钱给你买名牌包!”
林夏的心脏像被狠狠攥住。这些事,她从未听说过。
就在这时,男人突然从雨衣里掏出把匕首,寒光在镜头前一闪而过。林夏转身就跑,直播间的弹幕彻底疯了:
【快跑啊夏姐!】
【报警了吗?地址发出来!】
【这绝对不是剧本!快救人!】
她拼命往地下室跑,那里是她和警方约定的位置。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匕首划破空气的声音就在耳畔。林夏慌不择路地推开一扇铁门,却发现里面是间废弃的储藏室,根本没有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