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混乱中,一个身影奋力挤开记者,冲到苏晚身边。是苏晚的母亲林玉蓉。她脸色惨白,头发也有些散乱,显然是刚刚得知消息赶过来的。她脱下自己的外套,罩在苏晚头上,隔绝了那些镜头和目光,然后用力将浑身瘫软的苏晚架起来。

“让开!都给我让开!”林玉蓉的声音带着哭腔和愤怒,她死死护着女儿,在记者的围堵和宾客的指指点点中,艰难地拖着苏晚往外走。苏晚像个破败的布娃娃,任由母亲拖着,脚步虚浮,眼神空洞,只有身体在不停地发抖。

“晚晚,晚晚别怕,妈在,妈带你回家……”林玉蓉一边走一边哽咽着安慰,可她自己的手也在抖。

好不容易冲出酒店后门,摆脱了疯狂的记者,将苏晚塞进自家车里。车子启动,隔绝了外面的一切喧嚣。车厢里死一般的寂静,只有苏晚压抑不住的、断断续续的抽泣声。

林玉蓉看着女儿这副样子,又气又急又心疼,忍不住一巴掌拍在座椅上:“你糊涂啊!晚晚!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那是傅凛寒!你知不知道你闯了多大的祸?傅家不会放过你的!苏家也要被你连累了!”

苏晚猛地抬起头,脸上泪痕交错,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妈…季燃…季燃他会不会有事?傅凛寒他刚才看季燃的眼神…好可怕…”比起自己的处境,她此刻更担心的是季燃。傅凛寒最后那句话,那句“脏了的东西,就该彻底消毒”,还有他看向季燃那冰冷的一瞥,让她不寒而栗。

“你还有心思管他?!”林玉蓉气得声音都变了调,“你先想想你自己怎么办吧!傅凛寒的手段……”

她的话没说完,就被一阵刺耳的手机铃声打断。是苏晚的父亲苏国栋打来的。林玉蓉颤抖着手接通,刚“喂”了一声,电话那头就传来苏国栋气急败坏、近乎咆哮的声音,即使没开免提,在安静的车厢里也听得清清楚楚:

“你们在哪儿?!立刻给我滚回来!出大事了!季家完了!季燃他爸…季燃他爸跳楼了!”

“什么?!”林玉蓉失声尖叫,手机差点掉下去。

苏晚猛地一震,瞳孔瞬间放大,连哭泣都忘了,只剩下极致的恐惧和冰冷。

仅仅一夜之间,季氏集团这座庞然大物,在傅凛寒精准而凶残的打击下,以惊人的速度土崩瓦解。

傅氏集团在当天午夜就发布了一份措辞严厉的声明,宣布与季氏集团的所有合作即刻终止,并保留追究其因不正当竞争手段对傅氏造成损失的法律权利。这份声明像一颗重磅炸弹,直接摧毁了市场对季氏的最后一丝信心。

第二天一早,股市开盘,季氏股票直接跌停,封单如山。同时,多家银行宣布冻结季氏贷款,催缴欠款。税务、工商等部门如同约好一般,同时进驻季氏总部展开“调查”。紧接着,季氏几个核心项目的合作方纷纷宣布解约,理由五花八门,但矛头都直指季氏内部管理混乱、财务造假。

墙倒众人推,鼓破万人捶。季氏集团瞬间陷入四面楚歌的绝境。资金链彻底断裂,供应商堵门讨债,员工人心惶惶。

三天后的深夜,心力交瘁、背负着巨额债务和骂名的季氏董事长,也就是季燃的父亲,从季氏集团总部大楼的顶层天台,一跃而下。当场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