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人的话，她一个字都不会再信了。
3.
第三天，江堇月出了院，回了那栋曾与谢晏州共住的别墅。
推开门的第一件事，她就翻出了离婚协议书。
还记得结婚那天，谢晏州半开玩笑地拍着两份协议说 “哪天谁先熬不住了，签字就能走，绝不纠缠”。
当时两人都在各自那份上面签了名，像是在赌一场谁先认输的局。
如今她拿起笔，在属于自己的位置，毫不犹豫地落下名字。
折好塞进包里，她转身去了公司。
那里毕竟她也付出过不少精力，该做个彻底的了断。
走过走廊时，那间曾专属她的总裁办公室门没关严，一道缝隙里泄出的景象，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她眼里。
谢晏州正把江颖圈在宽大的老板椅里，他微微俯身，手臂越过她的肩头，指尖点在电脑屏幕上。
那姿势亲昵得，活像对正浓情蜜意的情侣。
“这里不能动，一动整个项目预算就得崩盘。”
男人的声音里，带着江堇月从未听过的耐心，甚至掺着几分纵容。
江颖仰头望着他，眼神满是崇拜：
“晏州哥，要是我搞砸了怎么办呀？我好怕……”
“怕什么？”谢晏州的承诺掷地有声，“天塌下来有你爸顶着，实在不行，我给你兜底。”
江堇月胃里一阵翻搅，心中酸涩。
人人都说她江堇月在生意场上狠如蛇蝎，可谁又见过她深夜对着财务报表掉眼泪的样子？
多少次谈判桌上如履薄冰，多少次资金链断裂到命悬一线，她咬着牙撑过来的时候，谢晏州在哪？
他只会冷眼旁观，甚至在她焦头烂额时，还会慢条斯理地丢出一句：
“江堇月，这点麻烦都解决不了，那这笔单子可就归我了。”
原来爱与不爱，真的是天差地别。
她猛地别开眼，转身快步走向自己曾经的办公室。
助理小林眼眶通红地跟进来，声音哽咽：
“江总，您…… 您真的要走了吗？您走了我们怎么办啊？”
“江颖小姐她根本不懂业务，这个月已经丢了三个大单了，再这么下去，公司真的要完了！”
小林是跟着她一路打拼过来的心腹，看着她红透的眼眶，江堇月喉咙发紧，刚想开口说句安慰的话，抬头却撞见了站在门口的谢晏州和江颖。
江颖一脸委屈，指着小林：
“谁允许你在这里嚼舌根的？吃里扒外的东西！你被开除了！现在就给我收拾东西滚蛋！”
小林被这突如其来的发难吓了一跳，嘴唇哆嗦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江堇月上前一步，挡在她身前：“凭什么开除她？她犯了公司哪条制度？”
“凭我是董事长的女儿！” 江颖跋扈地扬起下巴，“凭我看她不顺眼！”
“劳动法可没规定‘看不顺眼’就能无故解雇员工。” 江堇月寸步不让。
空气瞬间变得剑拔弩张。
谢晏州皱着眉，终于开口，可那语气里的偏袒，几乎要将江堇月的心脏戳穿：
“江堇月，江颖刚接手公司，需要树立威信。一个助理都敢在背后质疑上司，留着她，以后她怎么管理团队？”
他竟能把江颖的胡作非为，堂而皇之地粉饰成 “树立威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