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堇月抽回手,眼神空洞。
谢晏州心慌的厉害,他还觉得家里好像少了什么。
但他又想不起少了什么,只能死死盯着她,连呼吸都不敢太重,生怕自己再做错什么,把她彻底推远。
9.
第二天,江颖来了。
“妹妹,我带了药膏。”
她晃了晃手里精致的瓷瓶,笑得温柔,“这是我托国外朋友好不容易弄到的,据说涂了肯定不会留疤。”
江堇月往床里侧了侧身,避开她伸过来的手。
谢晏州却按住了她的手腕,语气带着劝和的意味:“堇月,你姐姐一片好心。”
江颖笑得更甜了,走上前,用棉签蘸了药膏往她脸上的伤口涂。
药膏刚触到皮肤的瞬间,江堇月的身体猛地一颤。
一股火烧火燎的剧痛陡然炸开。
她痛得浑身抽搐,喉咙里挤出压抑的呜咽,额头上瞬间布满冷汗。
“怎么了妹妹?很痛吗?”
江颖假惺惺地皱起眉,手上却更用力地按压涂抹,“忍一忍呀,好药都是这样的,见效快……”
“滚开!”
江堇月一把推开她,脸上的伤口被刺激得发红发肿,甚至开始往外渗黄色的脓水。
“哎呀,怎么会这样?”江颖捂着嘴,一脸无辜,“是不是过敏了?”
谢晏州皱着眉,拍了拍江堇月的肩示意她冷静,转头对江颖说:“算了,你先出去。”
江颖顺势往他怀里靠了靠,“晏州哥,我知道错了。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
“今晚我在老地方等你,你想怎么罚我都随你,嗯?”
谢晏州身体微微一僵,下意识看向床上蜷缩成一团、痛得发抖的江堇月。
她背对着他们,似乎什么都没听见。
一股莫名的烦躁涌上心头,他却还是心软了,低低“嗯”了一声。
江堇月背对着他们,攥紧被角。精神和生理的双层疼痛几乎让她窒息。
她闭上眼,一遍一遍告诉自己。
还有一天,还有一天就可以离开了。
这天一早,江颖几乎是哭着闯进房间的,死死抱着谢晏州,整个人都贴在他身上。
事关江家命脉的项目,在她手里搞砸了。
“晏州哥,求你了!只有你能救江家了,对方只认谢氏的面子,你陪我去谈好不好?”
她仰起泪眼婆娑的脸。
谢晏州下意识看向床上的江堇月。
她安静地躺着,脸上覆盖着纱布,眼神直直地盯着天花板。
仿佛周遭的一切,他与江颖的拉扯、那些近乎调情的承诺,都和她毫无关系。
这极致的平静,反而让谢晏州心底的不安瞬间扩大。
“堇月。”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干涩,“江家这个项目很重要。我必须去一趟。很快,谈完就回来陪你。”
江堇月依旧毫无反应,连眼珠都没转动一下。
那股不安感更重了。
谢晏州还想再说点什么,江颖却已经急不可耐地把他往外拖:
“快走吧晏州哥!妹妹肯定会同意的!飞机要来不及了!”
他被江颖半推半拉地带走了。
江堇月当然知道那个项目对江家有多重要。
那是她用了五年心血,才啃下来的。
她极其微弱地扯出一抹苦笑。
手机屏幕亮着,律师发来消息:离婚协议书已提交给谢晏州的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