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冷笑一声，从抽屉里甩出一份文件。
“想停也行，但你必须签下这份‘家庭疾病终身代持协议’。”
“以后家里所有人的大病小病，都归你一个人代持。”
“你健康的身体是这个家给的，要懂得奉献！”
2
我看着那份协议，又看了看手机屏幕上顾言的头像。
我想拥有一个健康的周末，像个正常女孩一样，赴一场约会。
我拿起笔，毫不犹豫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沈月初。
签完字的瞬间，我脚上的剧痛，腹中的绞痛，还有困扰我半个月的牙疼，全部消失了。
前所未有的轻松感席卷全身。
我爸满意地点点头，拿起协议锁进了保险柜。
妈妈立刻捂住腮帮子：“哎哟，我的牙，怎么又疼起来了！”
爸爸刚想站起来，就“嘶”的一声坐了回去，脸色发白。
姐姐也白着脸冲进了厕所。
只有哥哥，依旧光鲜亮丽。
我没有理会身后的兵荒马乱，转身回房，开始为周六的约会挑选衣服。
那个周六，是我二十二年来最快乐的一天。
我化了淡妆，遮住了常年病态的黑眼圈。
顾言开车来接我，他穿着白衬衫，干净又清爽。
他为我拉开车门，给我递上温水，温柔体贴。
天文餐厅的穹顶是模拟的星空，璀璨夺目。
顾言给我讲星座的故事，从猎户座讲到仙女座，声音迷人。
“你看，最亮的那颗，是天狼星。”他指着星空，侧头看我，“像你的眼睛。”
我的脸瞬间就红了。
一整天，我们去看了画展，逛了书店，晚上还在江边散了步。
顾言送我到楼下，晚风轻轻吹起我的发梢。
“月初，”他忽然开口，眼神认真，“我觉得你是个很好的女孩。”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我能……追你吗？”
我愣在原地，巨大的喜悦淹没了我。
我用力点头，怕他看不见，又说了一声：“嗯！”
顾言笑了，眼里的光比星辰更亮。
回到家，一片死寂。
爸爸躺在沙发上哼哼唧唧，脚肿得厉害。
妈妈的半边脸都肿了，含糊不清地骂我：“死丫头，还知道回来！”
姐姐在房间里痛得打滚，连骂我的力气都没有。
我没有说话，径直走回房间，关上了门。
躺在床上，我一遍遍回味着顾言的话，止不住地笑。
之后的一个月，是我人生的蜜月期。
顾言每天都来接我下班，我们像所有情侣一样，看电影，吃饭，分享生活。
我的气色一天比一天好，脸上甚至有了红晕。
而我的家人，则陷入了水深火热。
爸爸的痛风越来越严重，走不了路。
妈妈的牙周炎发展到要去医院根管治疗。
姐姐的妇科病反反复复，医生让她必须注意休息。
哥哥沈星和倒是依旧潇洒，他谈了个女朋友，是上市公司董事长的千金，叫林安安。
为了这个千金女友，全家都把希望寄托在了哥哥身上。
他们对我愈发不满。
“沈月初，你看看你爸，都疼成什么样了！你还有没有良心？”
“我养你这么大，让你替我疼几天牙怎么了？白眼狼！”
“都怪你！要不是你，我的病早好了！现在男朋友都嫌弃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