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姐姐把我带回了家。
5.
回去的路上,姐姐告诉我她叫忍冬,今年十六。
本来应该上学的她,却被爸妈卖给了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光棍。
而她,趁老光棍不注意,偷了他心尖尖上的宝物——那个玉镯子,连夜出逃,跑了七天七夜,才到了我们这儿。
「你看,我和你一样,都是没人要的孩子。」
姐姐幽幽看着我,那目光却仿佛透过我,在看其他人。
「不过你放心,我会保护你。」
她低声沉吟。
我有点听不清,疑惑地问了句:
「什么?」
姐姐立马换了副凶巴巴的嘴脸,恶狠狠道:
「我说,你以后可要伺候好我,别忘了,你是我买回来的丫头!」
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就这样跟着她,一前一后朝村后山深处走去。
直到天色渐沉,我们才走到她家。
说是家,或许用木屋来形容更合适。
这是她找村里人买的一座闲置小木屋,据说是之前人家用来山上养猪时暂住的。
房子很小,只有一间卧室和一个简陋的厨房。
不远处有有间已经塌了的猪圈。
她把我带回家的第一晚,我蜷缩在墙角,像只受惊的小猫,时不时用眼睛偷瞄着半躺在床上的她。
她从床上拿了条旧毯子扔给了我:
「看什么看?床就一张,再看我也不会把床让给你!
「环境就是这么个环境,你好好适应适应,以后就睡地上。」
我接过毯子,上面有股淡淡的阳光味道。
后来我才知道,那是忍冬出门前特意拿出来晒过的。
「明天开始,你要负责做饭、洗衣、打扫卫生。」忍冬的声音从床边传来,「别想着偷懒,我会盯着你。」
我怯生生地点了点头,手指绞着毯子边缘。
忍冬似是想到了什么,又开了口:
「还有,不准再叫我姐姐,我有名字。」
「好的,忍冬姐姐。」我的声音细如蚊呐。
「你……木鱼脑袋!」忍冬瞪了我一眼,没再说什么,转了个身便没了动静。
那天夜里,我睡着冰凉的地板,听着忍冬均匀的呼吸声,原本那颗因为太姥去世而沉寂了的心,突然又跳动了起来。
6.
第二天天还没亮,忍冬就用一根细竹竿敲醒了睡梦中的我。
「醒醒,起床干活了!」她凶巴巴地看着我。
我揉着惺忪的睡眼,跌跌撞撞地跟着她来到厨房。
忍冬指着灶台:
「从今天起,你负责做早饭。米在缸里,水在那条河里。」
我踮起脚尖去够米缸,差点摔进去。
忍冬【啧】了一声,一把将我拎下来。
「笨手笨脚的,要是没有我,看你怎么办!」
她嘟囔着,却自己上手舀好了米,又带我去小河边打水。
「看好了,我只教一次。」忍冬示范如何打水,动作干净利落。
我学着她的样子,笨拙地将桶朝河里扔下,一个不小心,脚底打滑,险些掉了进去。
忍冬翻了个白眼,却还是耐心地教我第二次、第三次……
我试了好几次,累得气喘吁吁,竟来了点小脾气,将桶重重放在了地上。
「看来是之前你太姥把你养得太好了。」她皱了皱眉头,「许妙妙,可你要知道,她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