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明远和局长的脸色同时骤变。
就在这时，钟楼外传来警笛声，红蓝灯光在雨幕中交替闪烁。
陈默想起自己昏迷前，用备用手机按下的紧急呼叫键。
是他多年的搭档老李，那个总说他 “太较真” 的老刑警，终究还是来了。
许明远试图跳窗逃跑，却被齿轮勾住了西装，整个人悬在半空，像个破败的风筝。
局长想挟持女孩当人质，却被小林用匕首抵住了喉咙。
“三年前你签字确认苏晴是自杀时，就该想到会有今天。” 小林的匕首又进了半寸，“她在警局门口跪了整整一夜，你连车窗都没摇下来。”
局长的瞳孔在恐惧中放大，嘴里发出嗬嗬的哀鸣。
陈默靠在铜钟上，感觉生命力正随着血液一点点流逝。
他看着窗外的雨渐渐停了，月光穿过云层，照亮了钟楼下的梧桐。
恍惚间，他仿佛看见苏晴站在树下，穿着白色连衣裙，笑起来眼睛像盛满了星光。
“哥，真相大白了。” 她的声音在风中飘散。
陈默的意识渐渐模糊，最后映入眼帘的，是小林胸前那个倒五角星，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
他突然明白，小林从来都不是复仇者。
他是这场游戏的真正操盘手，用三年时间布下一个局，让所有罪人都心甘情愿地走进来。
包括他自己。
钟楼的钟声再次响起，这次是整整十四下。
比十三下多一响，像是在为某个被遗忘的灵魂，补上迟到的安魂曲。
5 真相浮现
急救车的鸣笛声刺破黎明前的薄雾时，陈默的意识正卡在某个温暖的片段里。
他看见苏晴坐在钢琴前，十岁的手指笨拙地按着琴键，《月光奏鸣曲》被弹得像只跌跌撞撞的小鹿。
“哥，等我练会了，就去参加市里的比赛。” 她转过头，马尾辫扫过琴凳，“到时候你要给我送红色的花。”
消毒水的气味突然将他拽回现实，无影灯的光晕刺得他睁不开眼。
“病人心率下降！准备除颤！”
电极板贴上胸口的瞬间，他猛地抽搐了一下，那些被剧毒侵蚀的神经仿佛突然苏醒。
他想告诉身边穿白大褂的人，芯片藏在他的胃里，苏晴的声音就封存在那枚指甲盖大小的晶体里。
可喉咙里只能发出嗬嗬的气音，像破旧的风箱在拉动。
手术室的门被推开，老李的脸出现在门口，两鬓的白发在灯光下格外刺眼。
“怎么样？” 老李的声音沙哑，手里还攥着那枚沾血的怀表。
陈默眨了眨眼，视线落在怀表盖内侧的照片上。
两个少年的笑容在岁月里泛黄，可他突然发现，许明远的手腕上，戴着和苏晴同款的银手链。
那是他用第一个月工资买的，兄妹俩一人一条，刻着彼此的名字。
为什么许明远会有？
除颤仪再次响起，强烈的电流让他眼前发黑，那些即将拼凑完整的记忆又碎成了粉末。
再次醒来时，病房里只剩下他一个人，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床单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床头柜上放着个音乐盒，是小林送进来的，说是 “苏晴的遗物”。
他伸手去够的瞬间，音乐盒突然自己打开，《月光奏鸣曲》的旋律在寂静的病房里流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