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睁开眼时,粉笔灰在阳光里飞舞。
"周晓!发什么呆?上来解这道题!"
数学老师老陈的吼声让我浑身一颤。
教室里响起几声窃笑,
我茫然地环顾四周——
褪色的绿墙裙,斑驳的黑板,还有前排林小雨转过来冲我挤眼睛时脸颊上的雀斑。
2004年9月15日。
我高中二年级的教室。
我的手指死死掐进掌心,疼得真实。
讲台上,老陈的秃顶在日光灯下泛着油光,和记忆里一模一样。
可就在"刚才",我明明还在2023年的雨夜里,那辆失控的卡车朝我冲来——
"周晓!"
老陈的教鞭敲在讲台上,
"睡糊涂了?"
我踉跄着站起来,膝盖撞到课桌。
教室里哄笑更大了。
我的视线落在课桌右上角——
用圆规刻的歪歪扭扭的"早"字,那是我高二时学鲁迅课文时刻的。
重生了。
我真的回到了十九年前。
下课铃响,我冲到走廊尽头的厕所,盯着镜子里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圆润的双下巴,刘海因为出油黏在额头上,校服领口还有昨天吃麻辣烫溅上的油渍。
2004年的我,身高160,体重130斤,
成绩班里倒数,暗恋班长陆远三年不敢表白,
最后上了个三流大学,做着一份月薪三千的工作,三十岁生日那天被卡车撞飞。
冰凉的自来水拍在脸上,我抬头时水珠顺着下巴往下滴。
镜子里,我的眼睛亮得吓人。
"这次不一样了。"
我对着镜子说。
放学后我没回家,直奔校门口那家体育彩票店。
老板正打着哈欠看报纸,电视里放着体育新闻。
"买什么?"
他头也不抬。
我盯着墙上欧洲杯赛程表,心跳如雷。
2004年欧洲杯,希腊神话。
前世我表哥因为押中希腊夺冠赢了两万块,在年夜饭上吹了整整三年。
"希腊对葡萄牙,小组赛,买希腊赢。"
我掏出攒了三个月的零花钱——八十六块五毛。
老板终于抬头看我:
"小姑娘懂球?希腊赔率7.5哦。"
"十倍。"
我的声音在发抖,
"买十倍。"
比赛在凌晨,我借口去林小雨家复习,溜进网吧包夜。
当希腊1:0爆冷击败东道主葡萄牙时,我咬着手背才没尖叫出声。
第二天兑奖,六百四十九块五毛。
钱不多,但验证了一件事——我的记忆没错。
接下来两周,我押中了所有冷门。
捷克3:2逆转荷兰,我赢了两千四;希腊1:0法国,我的本金翻到一万七。
决赛那天,我把所有钱押在希腊夺冠,赔率1赔80。
"小姑娘,适可而止啊。"
老板数钱时手在抖。
我捏着皱巴巴的彩票,后背全是汗。
当查里斯特亚斯头球破门时,网吧里炸开锅。
我安静地看着屏幕,眼泪突然涌出来——
十二万,在2004年足够在市中心买套小房子。
兑奖时我戴着口罩鸭舌帽,声音故意压低:
"分十张存折存,每张不超过一万。"
这是前世在银行工作的经验。
揣着存折回家路上,我在文具店买了最厚的笔记本。
第一页写上"逆天改命计划",然后分成几个板块:
1. 学习:考上98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