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莫大于心死。
而我的心，早在那场车祸里，连同我的姐姐，一起死了。
5.
我需要一把刀。
一把能刺破陆哲和林薇防线的刀。
很快，机会就来了。
公司的一个核心项目数据被泄露，合作方提出巨额索赔，股东们怨声载道，纷纷向我施压。
所有人都知道，泄密的人，一定是陆哲安插在项目组的亲信，财务部的张经理。
但我们没有证据。
陆哲在会议上义正言辞：「苏董，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最重要的是解决问题。我相信张经理的为人，这件事肯定有误会。」
他一口一个「苏董」，叫得疏离又客气，仿佛我们之间只有公事。
我看着他演戏，心里冷笑。
当晚，我故意让秘书在茶水间「不经意」地透露，我找到了内鬼泄露数据的证据，就锁在「苏晴」过去那间办公室的保险柜里。
那间办公室，自从我「死」后，就一直空着。
公司里的人私下传言，说那里晚上不干净，总能听到女人的哭声。
我知道，鱼饵已经撒下，就等鱼儿上钩了。
深夜十一点，我算着时间，换上了一件白色连衣裙。
那是我妹妹生前最爱穿的款式。
我悄无声-息地潜入那间办公室，躲在巨大的落地窗帘后面。
没过多久，门锁传来轻微的响动。
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闪了进来，果然是张经理。
他径直走向保险柜，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工具，开始撬锁。
办公室里没有开灯，只有月光透过窗户，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影子，显得格外狰狞。
我赤着脚，像一个幽灵，一步一步，走到他身后。
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撬锁的动作一顿，僵硬地回过头。
四目相对。
我冲他微微一笑。
「张经理，」我用气声轻轻地问，「你在找什么？」
他的眼睛瞬间瞪得像铜铃，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啊——鬼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了夜空。
他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冲向门口，却一头撞上了闻声赶来的保安。
他抱着保安的腿，语无伦次，涕泪横流。
「是陆副总！是陆副总让我来的！是他让我偷的数据，也是他让我来销毁证据的！不关我的事啊！我看到苏晴的鬼了！她回来了！」
6.
张经理被当场抓住，人赃并获。
陆哲虽然迅速和他撇清了关系，将一切都推到张经理的个人行为上，但他在公司的声望还是一落千丈。
他看我的眼神，第一次带上了忌惮和狠厉。
而比他更不安的，是林薇。
一个被逼到绝路的张经理不可怕，可怕的是他口中那个「苏晴的鬼」。
林薇的疑心开始像藤蔓一样疯狂滋生。
她开始不动声色地试探我。
一次部门聚餐，她特意坐在我的右手边。
席间，她不停地给我夹菜，每一次，都把菜放在我右手几乎够不到的转盘另一头。
「晚晚姐，你太瘦了，多吃点。这道水晶虾仁可是晴晴的最爱呢。」她笑得温婉可人。
所有人都知道，苏晴不是左撇子。
而我的姐姐苏晚，从小和我对着干，偏偏是个左撇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