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岁查出癌症，病床前，亲戚们围着我，说我这辈子没有文化，能嫁给沈明川，也算享了福。
我回想起结婚当晚，沈明川喝醉后喊的是白月光苏晓兰的名字。
怀孕时孕吐严重，沈明川嫌我“矫情”，直接搬到厂里宿舍住，直到孩子出生才回来。
儿子发烧到40度，我求沈明川送医院，他却说：“你整天大惊小怪，晓兰的孩子生病都没你这么烦人！”
结果孩子留下耳聋的后遗症。
嫁给他这个机械厂主任，外人看着表面光，其实受了一辈子委屈。
再睁眼，我回到了结婚第五年。
肚子里还怀着二胎，婆婆在院子里拿扫帚打我儿子大宝的时候。
1、
“呜呜……好痛，奶奶不要打了…好痛……”
院子里，尖锐的哭声像一根钢针，猛地刺进我的耳膜。
“赔钱货！就知道吃！一个碗都端不稳，我打死你这个小崽子！”
是婆婆孙桂芳。
我冲到门口，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三岁的儿子大宝，瘦小的身子蜷缩在地上，婆婆手里的扫帚疙瘩，正一下下抽在他单薄的背上。
“啪！”
“啪！”
每一声，都抽在我死过一次的心上。
地上，是一只碎成几片的白瓷碗。
前世，就是因为打碎了这只碗，大宝被婆婆一顿毒打，吓得几天不敢说话。
从此以后，大宝生下来一个活泼健康的孩子，变得越来越木讷，越来越沉默，连和人对视都不敢。
上学老师说他孤僻，好不容易工作了又被排挤，婆婆还要在家里骂：“还不是随了你那个没出息的娘！”
“妈！你住手！”
想起前世发生的一幕幕，我冲了出去，一把将大宝护在怀里。
扫帚疙瘩险险擦过我的手臂，留下一道火辣辣的疼。
婆婆叉着腰，三角眼吊得老高。
“你还敢护着他？林桂芬我告诉你，我们沈家不养废物！一个碗多少钱？他打碎了，就得挨打长记性！”
“让开！要不是为了给你伺候月子，我还懒得来管你们两个！”
我抱着怀里瑟瑟发抖的大宝，前世积攒了几十年的恨意，在胸口翻江倒海。
伺候月子？
大宝出生时，她这个婆婆就整天不见人影，不是东家长就是西家短。
这次我怀上二胎，她倒是来了，可来了之后，连顿热饭都懒得做。
前世的我，想破了脑袋都不知道为什么，后来无意间听见她和人闲聊才明白。
“饿几顿有什么要紧的？一个孕妇有这么金贵？我都找人算了！家里这个赔钱货怀的是个女儿！生下来干嘛？浪费钱！”
我第一次知道，孩子是可以算出来的！
更为可笑的是，她信了算命的话，怠慢、作践，任由我营养不良，最后在一次意外摔倒后，孩子没了。
那个我没来得及看上一眼的孩子，确实是个女儿。
“一个碗而已，你至于把孩子往死里打吗？”
我的声音很冷，冷得不像我自己。
孙桂芳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一向逆来顺受的我会顶嘴。
她上下打量我，撇着嘴。
“哟，怀了个孕，长本事了？你别忘了，你就是个没爹没妈的孤女，要不是我们家明川心善，你现在还在乡下刨地呢！我教训我孙子，你一个外人插什么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