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保护怀中的欢欢,阮南柚身子一倒,手肘磕在地上,后脑勺的血顺着脖子流了一地。
她忽然想起生欢欢那天,靳斯言跪在产房外,不信神佛的男人一遍遍祈祷:“南柚,我只要你母女平安。”
痛到晕厥前,她看着靳斯言抱着乔昭月远去的模样,小心翼翼,满眼心疼。
她蜷缩在地板上,指尖颤抖着探向欢欢的鼻息,微弱的气流几乎消失,阮南柚瞳孔骤缩。
6.
阮南柚惊恐地抱紧欢欢,大脑一片空白,声音断断续续:“救……救救我的孩子……”
可空旷的房间中,连一声求救,都显得那么无助。
她咬紧牙关,在疾风骤雨中狂奔,抱着脸色惨白的欢欢,向医院冲去。
妇幼医院是靳家的私人医院,门口保安见她要闯,厉声呵斥:“靳夫人胎动,靳总下令,闲杂人等不许入内。”
“闭嘴!”靳斯言的助理守在门口,看到这一幕,慌忙冲过来,一脚踹开保安。
“他是新来的,胡说八道。”助理笑得心虚:“我带您和小姐进去。”
阮南柚咽下酸涩,心急如焚地守在手术室外,却在不远处,看到了靳斯言和乔昭月十指相扣。
十几个主任医师围着乔昭月,嘘寒问暖。
可他眉头紧锁,坚持让医生再三复查。
阮南柚捂住抽痛的心脏,下意识后撤一步,却不料一脚踩空,重重摔下楼梯。
她是被欢欢抢救失败的噩梦吓醒的。
她猛地弹起,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微微侧头,就看见浑身插满仪器的欢欢。
她费劲起身,眼看又要栽回枕头的瞬间,一双温热的掌心将她的腰稳稳托住。
“南柚,你醒了。”靳斯言帮她抬高床头,声音里带着失而复得的喜悦,“太好了,你和欢欢都没事。”
阮南柚缓缓抬头,撞上了他心疼的视线。
他只穿着衬衣,而那件西装外套,则搭在阮南柚身上。
失去意识前,她记得靳斯言惊恐的眼神,还有他用这件外套,将她牢牢裹在怀中。
“昭月她……”他顿了顿,“毕竟还怀着孩子,容易多愁善感,你怎么能那么对她?”
闻着熟悉的雪松气息,阮南柚的心一点点跌入谷底。
“昭月心地善良,不会怪罪你。”靳斯言望着她,“但她听说你是产科医生,想让你照顾她一段时间。”
泪水在阮南柚眼眶打转。
“如果……我不同意呢?”
“这是通知,不是商量,”靳斯言缓缓起身,眼中愠色渐浓,“谁敢伤她,就要付出代价,幸好孩子没事,她没有让你血债血偿,已经是宽宏大量了。”
意识到语气太冷,靳斯言薄唇紧抿:“南柚,不要让我为难,好吗?”
阮南柚垂眸,眼角泛红。
“我只有一个条件。”她抬起头,一字一顿,“把欢欢的领养人变更成我。”
还剩一周,她就要离开了。
唯一舍弃不了的,只有女儿。
靳斯言一怔,喉结浅浅滑动:“怎么突然……”
“我很喜欢欢欢。”她望向隔壁病床,低声解释,“乔小姐怀孕,无暇分心照顾她,而且我马上要回国,你不在身边,她可以陪我。”
天衣无缝的理由,让靳斯言无法拒绝。
他缓缓点头,沉声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