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冰冷的大理石地板,而是触感柔软的长毛地毯……光线昏暗,厚重的丝绒窗帘将所有的自然光隔绝在外,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消毒水味和一种……更甜腻、更令人喘不过气的、如同腐烂玫瑰般的香气……一个年轻的男人……侧脸俊美得惊人,皮肤是病态的苍白,蜷缩在房间最阴暗的角落,像一只被逼到绝境的幼兽。他眼神涣散,里面盛满了极致的恐惧,却又奇异地掺杂着一丝病态的、无法挣脱的迷恋?他的手腕上,缠绕着厚厚的、雪白的纱布,隐隐有暗红色的血迹渗透出来……
……是她!穿着一条触目惊心的猩红色丝绒长裙,衬得她肌肤胜雪,脸上却带着一种让她自己都感到无比陌生和恐惧的、甜蜜到近乎诡异、疯狂到令人胆寒的笑容!她手里……似乎拿着一个闪着冷光的金属物件(形状在记忆碎片中模糊不清)……
……她自己的声音,在记忆碎片里响起,甜腻得如同裹了蜜糖的毒药,却又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寒流:“痛吗?周凛……别怕,很快就不痛了……” 她的手指,带着一种近乎痴迷的轻柔,抚过自己左手腕内侧那道已经结痂的旧疤……“你看,我们一起痛……这样多好……血的颜色,是最忠贞的誓言……” 然后,她拉起他那只缠着厚厚纱布的手,近乎贪婪地抚摸着纱布下隐约的轮廓,声音带着催眠般的魔力,“这样……你就永远是我的了……我们的血,永远流着相同的印记,永远无法分离……”
……另一幕碎片如同闪电般劈入脑海:他静静地躺在一张大床上,闭着眼睛,呼吸均匀,像是陷入了深沉的睡眠,安静得像个毫无防备的孩子。她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眼神里燃烧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偏执而炽热的占有欲,仿佛在欣赏一件举世无双的、只属于她的藏品。然后,她拿起那个闪着寒光的物件(记忆刻意模糊了它的具体形态),没有丝毫犹豫,眼神专注得可怕,对准自己小腹那道车祸后留下的、尚未完全愈合的疤痕位置,模仿着它的走向,狠狠地划了下去!尖锐的、撕裂般的疼痛传来,她却诡异地弯起了嘴角,露出一抹满足而扭曲的微笑,喃喃自语,如同在念诵某种邪恶的咒语:“对称……要对称才完美……我们连伤口……都要一模一样……这样,你永远都逃不掉了……”
更多的碎片如同潮水般汹涌而至:被反锁得死死的房门,钥匙被藏在她贴身的口袋里,冰冷的监视器屏幕镶嵌在墙壁中,屏幕上是他绝望地拍打着门板、哭喊着哀求放他出去的画面……记忆画面里那个掌控一切、笑容扭曲而满足、眼神疯狂的女人……的的确确……就是她自己!林晚!
“啊——!!!”
剧烈的头痛让她爆发出凄厉至极的惨叫!她双手死死抱住快要炸开的头颅,指甲深深掐进头皮,身体蜷缩成一团,在地板上痛苦地翻滚抽搐。那些记忆碎片不仅带来画面,更携带着海啸般汹涌的负面情绪——极端的掌控欲、毁灭性的占有欲、近乎癫狂病态的爱恋……像无数烧红的钢针,反复穿刺、搅动着她的每一根神经!胃里翻江倒海,喉咙里涌上强烈的腥甜,眼前阵阵发黑,耳边是尖锐的耳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