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吧。”顾长风指了指椅子，转身去倒了杯热水递给她。
林晚秋接过水杯，指尖触碰到温热的搪瓷杯壁，心里稍微安定了些。她小口地喝着水，偷偷打量着这个以后可能要称之为“家”的地方。屋子里没什么摆设，简单得甚至有些冷清，只有窗台上摆着一盆绿油油的仙人掌，透着点生气。
“路上累了吧？”顾长风在她对面坐下，看着她。
“不累，坐火车挺方便的。”林晚秋连忙回答，脸颊又有些发烫。
两人一时都没说话，屋子里静得能听到窗外北风呼啸的声音。林晚秋觉得有些尴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偷偷抬眼看他，正好对上他看过来的目光，赶紧又低下头，心跳得像要蹦出来。
顾长风看着眼前这个低着头的姑娘，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用一根简单的红绳扎着，露出光洁的额头。脸是圆圆的，皮肤是健康的麦色，大概是在乡下干活晒的。眼睛很大，刚才抬起来那一下，他看到了里面的紧张和羞怯，像只受惊的小鹿。
他其实对这门婚事没太多想法。部队里像他这样年纪的军官，大多都成了家，组织上也关心他的个人问题。家里来信说，林晚秋是个好姑娘，勤劳本分，踏实能干，让他放心。他想着，娶个安稳的媳妇，照顾好家，让他能安心在部队工作，也就够了。
“介绍信给我吧，我明天去政治部办手续。”顾长风打破了沉默。
林晚秋赶紧把介绍信递给他。他接过去，看了一眼，就放在了桌上。
“你先歇着，我去食堂打点饭。”顾长风站起身。
“我……我跟你一起去吧？”林晚秋也赶紧站起来，她不想自己一个人待在这陌生的屋子里。
顾长风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也行。”
两人一起往外走。林晚秋跟在他身后半步的距离，看着他宽厚挺拔的背影，心里那种陌生又紧张的感觉，似乎悄悄淡了一点。北风依旧在吹，但阳光透过光秃秃的树枝，在地上洒下斑驳的光影，好像也没那么冷了。
食堂里很热闹，不少穿着军装的士兵和家属在排队打饭。看到顾长风，有人笑着打招呼：“顾连长，这是嫂子吧？”
顾长风点点头，算是默认。
林晚秋的脸又红了，低着头，跟在他身后，听着周围嗡嗡的说话声，还有碗筷碰撞的清脆声响，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她知道，从今天起，她的人生，就要和身边这个穿着绿军装的男人，和这个充满了军绿色的地方，紧紧地绑在一起了。
第二章 灶台边的暖意
办结婚手续比林晚秋想象中简单得多。第二天上午，顾长风拿着介绍信，带着她去了政治部，盖了几个章，领了两个红本本。没有仪式，没有宾客，甚至连块喜糖都没有，这场婚事就算是定了。
回到家，顾长风把一个红本本递给她。林晚秋接过来，手指轻轻摩挲着封面上烫金的“结婚证”三个字，心里有些恍惚。就这么……结婚了？她成了顾长风的妻子，成了一名军嫂？
“晚上我请几个相熟的战友来家里坐坐，简单吃点。”顾长风看着她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