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在沈澈因为咳嗽而躬着身体、脸色青白交加,在满朝文武惊恐又疑惑的注视下——

我抬手,以一种近乎决绝的力道,“啪嗒”一声,精准地捏下了左耳垂上那个伪装了无数个日夜的玉色玲珑小耳堵!

光线骤然涌入被掩盖多年的秘密。那小巧、圆润、带着女子特有的玲珑线条的耳垂完整显露!正中央,一粒小巧却清晰无比的耳洞,宛如一枚钉入石壁的证据,暴露在宫灯明亮的光线下,毫无遮掩!

殿内,死一样的寂静!无数道目光聚焦在那小小的耳洞上,如同凝固的蜡像馆。

我清晰地感受到胸腔里那颗心脏狂跳得像要挣脱束缚。深深吸进一口带着血腥味和龙涎香气的空气,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声音却故意清亮,带着一丝破釜沉舟的颤抖:

“陛下!臣!罪该万死!臣……林修,实乃女子身!多年来欺瞒圣听,罪无可赦!”

“轰——!”如同沸油滴入冰水!满朝哗然!倒吸冷气的声音汇集成一片刺耳的“嘶嘶”声!

沈澈的咳嗽声戛然而止!他像是被一道无形的惊雷劈中,整个人完全僵在龙椅上!那张永远覆盖着冰霜的帝王面具,在众目睽睽之下,寸寸龟裂!他的眼珠缓慢地转动,先是难以置信地扫过我的脸——那张做惯了男装伪装、此刻却因破釜沉舟而透出决绝艳色的脸,然后,他的目光如同烧红的烙铁,死死地定在了我那暴露出来的耳垂……耳洞上!

时间仿佛停滞了几个呼吸。

“咳……咳咳咳咳咳……你……胡……闹!!!”

比刚才更猛烈十倍、足以掀翻殿顶瓦片的咳嗽声猛然爆发!沈澈咳得撕心裂肺,青筋暴跳,脸色由白转紫。他终于在一阵几乎窒息的咳喘后勉强吸进一口气,那双赤红的眼死死剜着我的耳朵,用尽胸腔里所有的气息,夹杂着雷霆般的震怒和一种……被颠覆世界的巨大恐慌,发出惊天动地的怒吼:

“大胆!林修!你……你敢……欺君?!女子的耳朵?……咳……胡说八道!谁……谁家女子会长……长这么……咳……这么漂亮的耳朵?!”他喘着粗气,手指激动地指着我的耳垂,仿佛那是世界上最不可理喻的谎言证据,「那线条!那弧度!那么小巧圆润!温婉无匹!朕见过多少后宫女子的耳朵?!根本……根本就没见过这么……没洞的!你为了脱罪,竟敢撒下如此荒诞不经、滑天下之大稽的弥天大谎?!林修!你、咳……你其心可诛!!!」

我:“?????????”

内心弹幕如同千军万马奔腾而过:「漂亮?!无洞?!沈澈!!!你是瞎了还是疯了?!你眼睛长出来是喘气用的吗?!那么大个耳洞!比珍珠米都大的洞!它就戳在那儿!你看不到?!你跟我谈漂亮?!还‘温婉无匹’?!你去死一死好不好!!!我这耳朵它再漂亮它能盖住那个洞吗?!!!」

看着他咳得浑身颤抖却还坚持用“漂亮论”强行挽尊的死样子,再被他那套震碎三观的内心“神逻辑”不断刷新下限的洗脑……几个月来积压的憋屈、无语、愤怒、惶恐,以及一丝丝被那诡异“审美”和离奇“担忧”勾出的、极其陌生又复杂的委屈和火气,像火山熔岩一般,在我胸腔里轰然喷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