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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严元香这时候已经进来抱起淼淼,她用极为冷漠的语气嘱咐道:“大喜的日子,别太大声。”
我被方周从厕所拽回房间。
经过餐桌时,小叔子方伊正头也不抬地享用着生日蛋糕。
房门被轻轻关上,方周熟络地将粉色海绵熊套在拳头上。
七年前大学校门口的那个下雨夜,我被几名小混混按倒在地,是方周用同样的拳头护住我周全。
当他的血水混着雨水滴落地面时,我的心也跟着泛起阵阵涟漪。
也是从那一天起,我便不再是人尽可欺的孤儿。
我们经历一年的校园恋情,一毕业便走入婚姻殿堂。
七年后的今日,他的拳头依旧孔武有力,却不再是我的保护伞,而是成为伤害我的利器。
“杨倩,你知道的,只要你乖乖听话,这个家就不会散。”
“可是......你今天可太让我失望了。”
方周踉踉跄跄靠过来,表情从得意逐渐变得狠厉。
我腰杆挺得笔直,呼吸却不由得急促起来。
“淼淼是你的亲骨肉,你这么做不怕天打雷劈吗?”
“我做什么事?是杀人放火?还是奸淫掳掠?”
“杨倩,你给我听好,我做的事情合理合法,警察都奈何不了我。”
他的拳头随着话音落下。
我想逃,却被他压制在身下,拳头不留痕迹地落在胸前和背上。
我想叫,嘴巴却被他捂得喘不过气。
我被他从地板被拎起砸向墙壁,又被他从窗边踢到门前。
我痛苦得发不出任何哀嚎。
时间仿佛一个世纪般漫长。
直到方周累到气喘吁吁,瘫坐在床上,严元香才端着水徐步进来。
她像是没看到我一样,直接从我身上跨过,把水递到方舟手上。
她双手替方舟抚背顺气,嘴里仍不忘嗔怪道:“宝贝儿子别生气,咱可不能吓到孩子。”
“淼淼是我们的财神爷,要是她跟你不亲近可就麻烦了。”
我艰难支撑起脑袋:“严......严元香,你......你都知道?”
赶在方周起身前,严元香抢先冲过来,一巴掌狠狠扇在我脸上。
“你个小贱蹄子,竟敢直呼我大名,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
“当初要不是看你无父无母好拿捏,裤裆里那点东西又值钱,我们方周怎么会娶你?”
“如果不是你为省钱,执意不肯每天换一条新内裤,我们至于对淼淼下手吗?”
“这要怪啊,就得怪你自己不争气。”
“好在淼淼的内裤在市场上吃香,一条能卖到三千块的价格。”
“否则啊,哼!你们娘俩都得沦为我宝贝儿子的沙包。”
从在一起那天起,方周就告诉我他对内裤有洁癖。
穿过的内裤只扔不洗。
为适应他的生活,婚后第一年,我也学着他的模样。
后来淼淼出世,尿裤、奶粉在无形中已然加重家中负担。
为省钱,我执意坚持内裤穿坏再扔,不许浪费。
方周的洁癖,似乎也在那段时间消失无踪。
只要我不换,他也不换。
家里一下子节省出一大笔开支,但家里的经济却变得越来越紧张。
直到女儿戒掉尿裤,方周开始坚持每天给女儿买新内裤穿。
家中的经济才逐渐恢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