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边那位,则带着截然不同的绚丽色彩。顾佳佳,这位在舞台上颠倒众生的歌星,此刻脸上还残留着舞台妆的明艳亮片,卷发有些凌乱地披散在肩头,身上是一件缀满亮片的演出服,在柔和的光线下熠熠生辉,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却又带着一种惊心动魄的狼狈美。她怀里紧紧抱着的,不是昂贵的奢侈品手袋,而是一把看起来就饱经沧桑的木吉他,另一只手则死死抓着一个鼓鼓囊囊的乐器包。
顾佳佳显然还没从刚才那瞬息千里的空间跳跃中完全回神,胸膛微微起伏,眼神里带着惊魂未定的茫然。她下意识地扫了一眼窗外——那里本该是城市璀璨的夜景,此刻却只有一片模拟出的春日花园。随即,她的目光猛地定格在赵英淇身上,那眼神瞬间变得无比复杂,有劫后余生的庆幸,有难以置信的惊愕,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被强行拉离原有轨迹的委屈和依赖。
“赵英淇!”顾佳佳的声音拔高了,带着舞台表演特有的穿透力,却又有些发颤,“你…你搞什么鬼!我的全球巡回告别演唱会!最后一场!灯光都打到我身上了!我刚唱完最后一句副歌!你知不知道那有多重要?那是我的谢幕!我的告别!”她越说越激动,抱着吉他的手骨节都泛白了,“下一秒我就…我就莫名其妙站在这里了?我的乐队!我的粉丝!还有我的鞋!”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光着的脚——那双为了搭配演出服、镶满水钻的昂贵高跟鞋,显然在混乱的瞬移中遗落在了某个角落,此刻一双白皙精致的玉足直接踩在冰凉光滑的地板上,十颗圆润的脚趾因为紧张和冷意微微蜷缩着,指甲上残留的舞台闪粉在灯光下若隐若现。
赵英淇的目光在她那双赤裸的、微微蜷缩的玉足上停留了一瞬,那莹润的脚背线条和微蜷的脚趾,在冰冷的地面映衬下,竟有种脆弱又倔强的美感。他嘴角的笑意加深了几分,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慵懒和欣赏。
“告别?”他慢条斯理地反问,走到主位坐下,拿起桌上的平板随意划动了几下。巨大的落地窗瞬间变得透明,如同一个巨大的屏幕,清晰地映现出外界的炼狱景象——狂风卷着雪龙,在彻底死寂的城市废墟间肆虐,冰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爬满每一栋残破建筑的表面,将其迅速冻结成苍白狰狞的冰雕。镜头扫过街道,几个模糊的黑影正为了地上一点微不足道的食物残渣疯狂地扭打在一起,动作在极寒中显得僵硬而绝望。
“看看外面,顾大歌星。”赵英淇的声音平淡无波,像是在陈述一个无关紧要的事实,“这才是真正的谢幕。人类文明的告别演出。”他放下平板,窗外恐怖的景象消失,恢复成宁静的生态花园,“你的谢幕?很精彩。但在这里,你的每一首歌,都是只属于我的安可曲。”
顾佳佳被窗外那地狱般的景象噎得说不出话来,脸色微微发白。那为了半块冻硬的面包而像野兽般撕咬的画面,像冰锥一样刺进她的脑海。她抱着吉他的手紧了紧,那股被强行拖拽的愤怒,在绝对残酷的现实对比下,瞬间变得苍白无力,甚至显得有些可笑。光着的脚趾在地板上无意识地又蜷缩了一下。
赵英淇不再看她,目光转向一直沉默地站在药箱旁、如同磐石般冷静的魏文丽。“文丽,”他的语气带着熟稔的肯定,“药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