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长生,这位执掌南城半壁商业江山的首富老爷子,正带着几分百无聊赖的心情在街边遛弯。他穿着一身看似普通却剪裁精良的手工西装,脚下的鳄鱼皮皮鞋踩在地上悄无声息,可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却始终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倦意 —— 多年的厌食症几乎掏空了他的精气神,偌大的家业、数不尽的财富,在日渐衰退的食欲面前,都成了过眼云烟。
保镖和助理早已被他打发到街角等候,他想独自享受片刻的清净,却没料到,一阵勾魂摄魄的香气突然钻进鼻腔。那香气不似星级酒店里刻意调制的浓郁,也不似家常菜的平淡,反而带着一种山野间的清冽与醇厚,像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挠着他沉寂已久的味蕾。
杨长生循着香气望去,只见街角的老槐树下,支着一个简陋的路边摊。一块掉了漆的木板上写着 “大碗面” 三个字,旁边架着一口黑黢黢的铁锅,锅里翻腾的面汤正冒着袅袅热气,摊主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人,穿着洗得发白的 T 恤,正低头摆弄着面团,动作娴熟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随性。
换作平时,杨长生绝不会正眼瞧这种小摊,可此刻那香气实在太过诱人,他竟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男人抬头瞥了他一眼,没笑也没打招呼,又低下头继续揉面,仿佛眼前站着的不是南城跺跺脚就能震三震的首富,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路人。
杨长生倒也不恼,毕竟久居上位,早已习惯了各色人等的态度。他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语气显得平和:“小伙子,给我来一碗面。”
男人这才停下手里的活,抬手指了指木板角落一行小字,声音不高不低:“先看好价格,再决定买不买。”
杨长生眯眼望去,那字写得歪歪扭扭,却透着一股执拗:“大碗面,九百九十九元。”
他愣了一下,随即哑然失笑。九百九十九元一碗的面?就算是米其林三星的主厨亲制,也未必敢开这个价。可他今天偏就被这香气勾住了,加上长久以来的厌食症让他对 “能吃得下去” 这件事充满了渴望,便随口道:“只要能让我吃得下去,别说九百九十九,就是九千九百九十九,我也付得起。”
男人闻言,不再多言,抓起面团便开始抻拉。他的手法极为奇特,面团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时而如游龙穿梭,时而如惊鸿展翅,不过片刻功夫,原本粗糙的面团就变成了薄如蝉翼的面片,下锅、翻滚、捞起、浇汤、撒料,一连串动作行云流水,看得杨长生目瞪口呆。
很快,一碗热气腾腾的面片端到了面前。白瓷大碗里,清亮的汤面上飘着翠绿的葱花和几点红油,面片层层叠叠,透着淡淡的麦香,刚才那股勾人的香气此刻更是浓郁了数倍。男人将筷子放在碗边,淡淡道:“趁热吃,功效最好。”
“功效?” 杨长生来了兴致,“这面还有什么特别的功效?”
男人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吃完,你自然就知道了。”
杨长生按捺不住好奇,伸手掀开了碗上的盖子。就在那一瞬间,一股温润的香气猛地炸开,仿佛化作无数细小的暖流,顺着他的鼻腔钻进肺腑,又一路蔓延到四肢百骸。他只觉得眉心一阵酥麻,多年来积压在身体里的疲惫、郁结,仿佛被这股香气冲得烟消云散,整个人轻飘飘的,竟有种要原地飞升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