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马俑竟活了，这事儿我没敢告诉任何人。
他第一句话，竟然是问我最近有没有好吃的馆子。
我以为他在开玩笑，直到他开始跟我唠嗑家常。
突然，他一个滑步，就地跳起了科目三。
我手机差点吓掉，这玩意儿比我还会摇摆。
01
博物馆里的空气是死的。
冰冷，沉滞，带着千年尘土和福尔马林混合的诡异气味，压得人喘不过气。
我叫李明，一个靠在网上发点历史博文混饭吃的自由职业者，说白了，就是个半吊子文化混子。
今天，我犯了个大错。
为了拍几张闭馆后空无一人的兵马俑坑，搞点“独家素材”，我躲进了消防通道，硬是把自己锁在了这鬼地方。
月光像稀薄的牛奶，从高窗洒下，给一排排肃立的兵马俑镀上了一层惨白的光。
他们静默地站着，仿佛一支来自地府的军队，随时会踏破阴阳的界限。
我缩在二号坑的角落里，只敢用手机的微光照明，心脏在胸腔里擂鼓。
我告诉自己，别怕，都是泥胎，是你自己作死。
就在这时，一声轻微的“咔嚓”声，在死寂的展厅里炸开。
我全身的汗毛瞬间立了起来。
声音是从我正前方那尊将军俑上传来的。
我把手机镜头拉到最大，对准了他。
屏幕里，那尊将军俑的面部，一道细如蛛网的裂痕，正从他的眼角向下蔓延。
我眼花了？
还是这地方太阴，出现了幻觉？
我死死盯着屏幕，连呼吸都忘了。
然后，我看到了毕生难忘的一幕。
那尊兵马俑，那尊泥塑的、在地下沉睡了两千多年的将军俑，他的眼珠，在眼眶里，缓缓地，转动了一下。
那双陶土的眼睛，直勾勾地，看向了我。
“轰”的一声，我大脑里所有的弦都断了。
恐惧像无数只冰冷的手，从我的脚底心钻上来，攥住了我的心脏，掐住了我的喉咙。
我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整个人像是被钉在了原地。
幻觉，一定是幻觉！
我拼命地告诉自己，手却抖得连手机都快握不住。
然后，他开口了。
那声音，低沉，古朴，带着一种金属摩擦般的质感，仿佛是从幽深的古墓中，穿透了两千年的时光，直接灌进了我的耳朵里。
“小友，汝可知何处有美食？”
我：“……”
我感觉我的世界观，连同我的智商，一起被这句话砸得粉碎。
这是什么情况？
恶作劇？
哪个缺德的同事在跟我玩全息投影？
可这声音的质感，这扑面而来的古老气息，真实得让我头皮发麻。
他，那个将军俑，竟然真的从一米多高的展台上，一步迈了下来。
“咚”的一声闷响，砸在冰冷的地砖上，也砸在我的神经上。
他的动作有些僵硬，像是许久没有活动过的关节，发出生涩的摩擦声。
但他稳稳地站住了。
他一步一步向我走来，那双古怪的眼睛里，没有杀气，没有恶意，反而充满了……好奇。
他打量着我，从我乱糟糟的头发，到我脚上那双限量版的球鞋，像是在看一个从没见过的珍稀动物。
“你……你是什么东西？”我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虽然抖得不成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