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攥着华大录取通知书,去赴顾铮那句「考上就在一起」的赌约。
却在门外撞见他兄弟调侃,
「万一那野种假千金真考上了?
「你不会真认账吧?」
顾铮嗤笑,「玩玩而已,一个鸠占鹊巢的野种,也配?」
「我顾铮——」他顿了顿,字字诛心,「从不扶贫,更不捡垃圾。」
门内哄笑如刀,剐的她耳膜生疼。
我垂眸,攥着的录取通知书烫的烙心。
谁说的,假千金,就活该是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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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知书在我手里攥得死紧,硬质的纸张边缘硌进掌心。
我站在包厢外,隔着一层虚掩的门缝。
里面的声音像淬了毒的刀,剐的耳膜生疼。
「哎,铮哥,万一沈轻轻那野种假千金,真他妈考上了华大?」
一个油滑的声音吊儿郎当地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你不会真打算认账吧?」
顾铮懒懒地陷在宽大的沙发里,指间夹着的烟明明灭灭。
包厢里灯光昏暗,却遮不住他那份刻在骨子里的倨傲。
他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可笑的事情,「玩玩而已。」
「何况沈轻轻模拟考400分,就她,也能考上华大!」
「一个鸠占鹊巢的野种,也配?」
我的心猛地一沉,有些刺痛。
包厢里死寂了一瞬,随即爆发出更响亮的哄笑,「还得是我铮哥!」
顾铮的声音再次响起,不高,却字字诛心,剐得我体无完肤:
「我顾铮——」
他故意顿了顿,每一个字都清晰得残忍,「从不扶贫,更不捡垃圾。」
「垃圾」两个字,被他咬得极重,带着赤裸裸的轻蔑和厌弃。
轰——!
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刺耳的哄笑声钻进耳朵,泪水模糊了眼睛。
认识十八年的竹马顾铮似乎变了个人。
变得冷漠。
刻薄。
考不上吗?
我垂眸看着,手里那张薄薄的纸,
它那么重,
是我过去一年不分昼夜、榨干自己每一分力气的拿到的录取通知书。
可它又那么轻,
轻得在顾铮眼里,不过是随手可弃、连垃圾都不如的玩意儿。
原来在他眼里,我沈轻轻,
从来都只是一个可以戏耍、可以随意践踏的垃圾。
心里的难过憋到了极致。
我猛地转身,躲进了厕所,靠着冰凉的隔板,
身体的力气瞬间被抽空,一点点滑下去。
跌坐在地面,
泪水汹涌而出。
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自己哽咽的哭声。
凭什么?
凭什么一夜之间,什么都变了?
我明明是爸爸妈妈的女儿,
虽然她们更爱哥哥,可我怎么连她们的女儿都不是了呢。
怎么换个身份,身边的人都变了呢?
我和顾铮明明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还有顾爷爷亲口许下的婚约。
明明高考前,顾铮还温柔的向我许诺,「轻轻,只要你考上华大,我们就在一起。」
他的眼神那么亮,亮得让我以为,那就是我唾手可得的未来。
可怎么一夕之间,
我成了鸠占鹊巢的假千金。
成了顾铮口中,不配的「野种」。
成了他们所有人,迫不及待想要丢弃的「垃圾」。
手里的通知书,华大的名字被眼泪晕开了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