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可就不是钱能摆平的事了。”
“你和许家的联姻,萧家的声誉,还有你宝贝儿子的前途,就一起完蛋。”
萧夫人的脸色,一瞬间变得惨白。
她死死地盯着我,像要在我身上剜下两块肉来。
我无视她的愤怒,转向已经彻底瘫软的萧君辞。
“我只给你们二十四小时考虑。”
“记住,我手里知道的,远比你们想象的要多。”
“如果不同意,那就鱼死网破,大家一起下地狱。”
我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出这间金碧辉煌的客厅。
回到我那间不足三十平米,散发着潮湿气味的简陋公寓,我脱力般地靠在门上。
前世的画面在脑中翻涌。
冰冷的牢房,狱警轻蔑的嘲讽,还有许清禾那张带着胜利者微笑的脸。
“你拼死生下的那个孽种,不是他的。”
“是我哥的。”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疼得我无法呼吸。
我缓缓滑坐在地,从床底摸出一个老旧的诺基亚手机。
开机,拨通一个烂熟于心的加密号码。
电话接通了。
“是我。”
我对着话筒,声音冷静得不像自己。
“黑蛇,我需要你帮我办几件事。价钱,好商量。”
地狱我已经爬出来一次了。
这一次,我要亲手把他们一个个,全都推下去。
第二天上午,萧君辞的电话就打来了。
他声音疲惫,却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兴奋。
“玖玖,我妈同意了。今晚来家里吃饭吧,我们把合同签了。清禾和他哥哥也在,就当是……给你践行。”
我听着电话那头他虚伪的腔调,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践行”?
说得真好听,不过是想在顶罪前,最后一次确认我这只待宰的羔羊是否足够顺从。
“好啊,”我用一种被巨款砸晕的、又贪婪又没脑子的语气回应,“君辞,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那股份……什么时候到账啊?”
“放心,签完合同,定金马上就到。”
他轻笑一声,那笑声里满是藏不住的轻蔑。
挂了电话,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收起所有锋芒,藏起所有恨意。
今晚,我要扮演一个被金钱腐蚀、愚蠢短视的女人。
萧家别墅的晚宴,灯火辉煌,像一场华丽的默剧。
许清禾穿着一身白色的小洋裙,挽着萧君辞的胳膊,笑得像一朵纯洁的白莲花。
“佩玖姐,你来啦。快坐,以后君辞就拜托你照顾了。”
她故意把“照顾”两个字咬得很重,像是在提醒我,我只是个拿钱办事的工具人。
她身边的许辰,那个毁了我一生的罪魁祸首,正端着酒杯,用一种审视的目光打量我。
他长得斯文俊秀,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人畜无害。
可我知道,这副皮囊下,藏着一条最毒的蛇。
“裴小姐,久仰。”
他朝我举杯。
我立刻换上一副受宠若惊的谄媚嘴脸。
“许大少爷,您太客气了!以后还要请您多多关照呢!”
我表现得越卑微,他们眼底的轻视就越浓。
萧君辞和许清禾显然放松了警惕,开始旁若无人地秀恩爱。
萧君辞给许清禾夹菜,许清禾娇嗔地喂他喝酒。
他们把我当成了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