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呐……」我忍不住低呼出声，手机屏幕的光映在脸上，这哪里是帮她们找回自我，分明是把她们塞进了另一重枷锁里，用「完美孕妇」的名头，行着对女性身体的规训和审视之实。
我把手机往沙发上一撂，几步凑到嫂子跟前，几乎是挡在她和镜子中间：「嫂子，你听我说，那比赛真不是跳个舞那么简单。你看那些要求，又是劈叉又是下腰的，暴露不暴露放一边，你现在怀着孕呢，万一抻着了怎么办？」
她轻巧地往旁边挪了挪，避开我的阻拦，继续跟着音乐扭动胯部，手还在肚子上轻轻打圈：「你这孩子，就是小题大做。我每天都练，动作都拿捏着呢，能有什么事？」
「那些评委盯着你肚子挑刺儿啊！妊娠纹怎么了？孕期胖点怎么了？这都是正常的啊！」我急得声音都拔高了，「那奖品根本不值当，你想要的平衡车，我明天就去给你挑个最好的，化妆品，我让我同学从免税店带，保证比奖品好。咱不凑那热闹行不行？」
嫂子停下动作，转头看我，脸上带着点不以为意的笑：「你少来这套。我可不是为了那点东西。你想啊，怀个孕整天在家待着，都快待傻了，出去跟别的准妈妈比一比，露露脸，多有意思。」
她拍了拍我的胳膊，又转身对着镜子调整姿势：「再说了，你哥也是为了我高兴。你就别瞎操心了，我心里有数。」
音乐还在继续，她的身影在镜子里晃动，肚子随着动作轻轻起伏。
我站在原地，看着她执拗的样子，心里又急又气，却偏偏说不动她。
只能去找我哥。
我攥着手机冲到书房时，我哥正翘着腿刷视频，屏幕上赫然是别的孕妇比赛的片段。
我一把将手机怼到他眼前，声音都在发颤：「你疯了？让嫂子去跳那种舞！她平常跳也就罢了，现在怀了六个月啊，六个月！肚子里是你的孩子，你到底有没有数？」
他慢悠悠抬眼，脸上带着点不耐烦：「网上那么多人跳，不都好好的？你嫂子本来就爱美，让她去露露脸，高兴高兴怎么了？」
「高兴？用肚子里的孩子冒险换高兴？」
「那是你老婆！是怀着你孩子的老婆！不是供人看热闹的道具！」
「你这丫头怎么说话呢？」他猛地站起来，嗓门也大了，「我跟你嫂子的事儿，用得着你指手画脚？她乐意，我支持，就这么简单。」
「你真是没救了！」我指着他的鼻子，「出了事儿怎么办？那些主办方会管吗？到时候哭都来不及！你现在就去给她取消报名！」
「你跟我叫唤什么？」他瞪圆了眼，一把挥开我的手，「给你脸了是不是？我愿意，我老婆愿意，连你肚子里的侄子都没意见，就你在这儿瞎嚷嚷！滚出去！」
我被他推得一个趔趄，看着他那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心里又冷又堵。
02 参赛
比赛那天，嫂子穿的参赛服比我想象中更刺眼。
亮片缀成的布料堪堪遮住必要部位，整个孕肚就那么毫无遮挡地敞露着，圆滚滚的弧度在灯光下泛着光。
可再往下看，她的胳膊细得像一折就断，腿更是瘦得能清晰看见膝盖骨，那副纤细到近乎病态的四肢支着沉甸甸的肚子，怎么看都透着股说不出的诡异，让人心里发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