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沫从嘴角溢出,滴在雪地上,像一朵朵红梅。
他掏出随身带的纸笔,颤抖着写下几个字:
**“沈知婉女士:您丈夫周世泽,涉嫌故意伤害、非法拘禁、贩卖人口,致我终身残疾。我已向公安机关报案,并提交证据。若您愿意作证,法律将还我公道。”**
他把信折好,塞进一个空矿泉水瓶里,绑上红绳,投入许愿池。
池边孩子问妈妈:“爸爸,那个老爷爷在许什么愿?”
男人冷笑:“许愿?他许的是复仇吧。”
风起,灯笼摇晃,光影斑驳。
周沐诚转身离开。
他不知道,那个矿泉水瓶,会被清洁工捡起,交给值班警察。
更不知道,三天后,这封信会出现在市局重案组组长的办公桌上。
而沈知婉,在元宵夜当晚,又一次发病。
她砸了电视,撕了全家福,哭喊着:“我要找阿城!你们把我关起来干什么!放我出去!”
周世泽安抚她:“妈,阿城早就死了,你忘了?”
她猛地甩开他,指着窗外:“那刚才那个乞丐……是不是他?!”
周世泽眼神一凛。
当晚,他拨通一个电话:“查一下最近有没有叫周沐诚的人回国。有的话……让他永远闭嘴。”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老板,系统显示,三天前,有人用‘无名氏’身份在边境录入生物信息,疑似您说的那个人。而且……他提交了刑事控告书。”
周世泽握紧手机,指节发白。
“控告我?”
“是的。罪名是:故意伤害致人重伤、非法拘禁、组织偷越国边境。”
“证据呢?”
“有录音、医疗鉴定、两名缅北线人证词,还有……他体内取出的一块金属片,刻着您的私人印章编号。”
周世泽瞳孔骤缩。
那是他当年亲手放进周沐诚体内的“标记”,用来确认“尸体”身份。
他以为那人死了。
可他活着回来了。
而且,带着法律的刀,回来了。
办公室灯光昏黄,周世泽盯着监控画面——那个老乞丐正蜷缩在桥洞下,怀里抱着那只矿泉水瓶。
他低声问:“他在许愿池投了个瓶子,知道里面是什么吗?”
手下摇头。
周世泽冷笑:“是起诉书。也是,他的遗书。”
他站起身,拿起车钥匙:“去趟桥洞。别留活口。”
车驶入夜色。
桥洞下,周沐诚点燃一小堆火,烤着湿透的鞋。
火光映着他残破的脸。
他从怀里再次掏出照片,轻轻贴在胸口。
低语如风:
“知婉,我回来了。
这一眼,够了。
剩下的,交给法律。”
远处,一辆黑色越野车缓缓停下。
车门打开,三名壮汉走下,手持钢管。
火堆噼啪作响。
周沐诚抬起头,左眼映着火焰,像地狱归来的鬼。
他没动。
只是将照片小心翼翼塞进贴身口袋。
脚步声逼近。
为首的男人举起钢管,狞笑:“老东西,周总让你上路。”
周沐诚缓缓开口,声音沙哑却清晰:
“你们动手,就是妨碍司法公正。
我已在桥头、桥尾、桥中安装录音设备。
你们说的每一句话,都在直播。”
三人一愣。
其中一人低头看手机——抖音直播间突然弹出提示:“正在直播:正义不会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