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章
阿爸和部落长老议事那天。
刚从内地归来的我，受命照料那只，曾搏杀过雪狼的海东青。
它叫苍狼，曾是鹰王，为救阿爸折断了翅膀，从此被迫退役。
我正准备带它去向阿爸和几位长老问好时。
阿爸收养的义女阿娜尔，带着她的两个哥哥，闯进鹰房。
她一马鞭将我抽翻在地。
而后抱臂看我冷笑：
“我就说阿爸在城里养了个狐媚子，你们还不信？”
“贱人，敢跟我抢阿爸，我今天非撕了你！”
阿娜尔和她哥哥们对我围殴撕扯，极尽羞辱。
我被他们打得浑身是血，昏死过去。
年迈的苍狼，为护主冲出鹰架，被阿娜尔的哥哥们活活折断脖颈。
随后她亲手拔下苍狼的翎羽，燃起篝火，走到我爸面前献宝道：
“阿爸，这是我为长老们烤的野味！”
“还为您做了把漂亮的鹰羽扇！”
1
苍狼并非普通的海东青。
当年阿爸在昆仑山遭遇雪崩，是它，一只羽翼未丰的雏鹰，顶着风雪盘旋哀鸣，引来了救援队。
后来它长成鹰王，利爪撕裂过狼喉，双翼遮蔽过烈日，是整个部落的守护神。
最终为了从狼王口中救下阿爸，它一只翅膀被硬生生咬断，从此再也无法高飞。
作为阿爸的救命恩鹰，苍狼退役后，阿爸为它修建了全部落最华丽的鹰房。
从此视苍狼为长子，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
在部落，苍狼的地位，甚至高过几位长老。
我自小在内地读书。
每年阿爸都会派人送来苍狼的画像，叮嘱我这是我的“伙伴”。
有次牧民的孩子顽皮，用石子扔了苍狼一下。
阿爸让那孩子的父亲，当着全部落的面，抽了自己一百个巴掌。
苍狼不肯进食，阿爸便请来萨满，跳了三天三夜的大神。
我不过是在电话里开玩笑，说想用苍狼的羽毛做个挂件。
就被阿爸在电话里骂了足足一个小时，断掉了我一年的生活费。
我从内地毕业回来的这天。
几位远在百里外的部落长老，正好在阿爸的毡房议事。
为的也是来看苍狼。
眼看长老议事还有一个时辰才结束。
正在主帐和长老们议事的阿爸，派人传话，让我去鹰房，先陪陪苍狼。
多年不见。
苍狼的羽毛已不复当年的光亮，眼神也添了几分暮气。
它安静地立在铺着雪狼皮的架子上，看见我时，只是轻轻歪了歪头。
我伸出手，它迟疑了一下，还是用坚硬的鸟喙，碰了碰我的指尖。
就在我轻抚着它残破的翅膀，低声唤它时。
阿爸收养的义女阿娜尔，带着她两个高壮的哥哥，一脚踹开了鹰房的门。
我还未看清来人。
阿娜尔手中的马鞭便狠狠抽在我脸上。
火辣的剧痛让我眼前一黑，整个人摔倒在地，耳中嗡嗡作响。
阿娜尔抱臂站在我面前，将我从头到脚扫了一遍。
“哼，我说阿爸怎么突然把这个城里来的狐媚子接回来了。”
“原来是想跟我抢地位？”
“今天我就让你知道，这草原上谁才是阿爸最疼的女儿！”
她两个哥哥狞笑着上前，一人一边抓住了我的胳膊。
阿娜尔揪住我的头发，将我的脸摁在粗糙的地面上摩擦。
